21.21

我夹的是不是更甜？”

    “……”曲申楠僵硬的点了下头，“嗯。”

    余晔一阵憋笑，觉得这人真的太好玩了，27岁的男人，表现出来的青涩模样就跟17岁似的。

    一盘猕猴桃分着吃完，没多久饭菜也好了。

    曲申楠手艺很不错，比余晔预计的要好很多。

    “你经常做菜？”

    曲申楠夹了筷青菜到她碗里，“现在不怎么做，上学那会大人没时间，就自己做一下。”

    余晔说：“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余晔咬着筷子看坐在对面的男人，“曲医生，你说你优点这么多，以后万一让你给溜了，我是不是会亏死。”

    曲申楠想，现在都被你吃的死死的了，还怎么溜。

    他说：“专心吃饭。”

    余晔巴巴的看着他，“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不然我肯定要伤心死的。”

    曲申楠说：“放心，我肯定比你专一。”

    余晔嘁了声，“可拉倒吧，一堆觊觎你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曲申楠抬头看向她，眼中带出点严肃，“余晔，我知道你只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想告诉你，我比你以为的还要认真很多。”

    余晔嘴角的笑意一滞，瞬间说不出话来。

    曲申楠又夹了筷菜到她碗里，轻声说：“吃饭吧。”

    饭后时间还早，余晔开了电视，调到记录频道，她比较偏爱纪录片。

    曲申楠坐在一边陪着她看，进广告时，余晔突然转向他，说：“下午跟你说的事还记得不？”

    曲申楠扭头看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余晔起身朝卫生间走，“来！”

    对方的落落大方让曲申楠有点想撞墙，这女人简直了，要不要这么神奇。

    曲申楠坐着没动，余晔自卫生间张望过来，遥遥冲他喊：“曲医生，赶紧的！你不来，我还得找别人去呢！”

    曲申楠最终起身走了过去，不大空间内，余晔站在洗手台前，浴盆里已经开始注水。

    余晔自镜子里跟曲申楠对视，笑了下，“曲医生，记得要温柔点。”

    曲申楠呼吸一顿，偏转了视线。

    余晔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紫色薄衫，她低头试了试水温，将毛巾扔进去，退了一步给曲申楠让出位置。

    曲申楠拧了毛巾给她，余晔拿着擦了把脸和脖子，又扔进盆里。

    曲申楠抓住她的右手放进水里搓洗，手指在水波下不停重复交缠，他忍不住转头看余晔。

    余晔挑眉，“怎么了？”

    曲申楠摇头，收回视线，拧干毛巾将她的手擦拭干净。

    两人站了会，余晔轻轻踢了踢他催促，“曲医生，擦身子。”

    曲申楠僵硬的点头，“好。”

    余晔自己擦拭了前面，后背只能借住旁人之手。

    曲申楠缓慢的给她撩起衣服，镶嵌在背上的黑色文胸带子瞬间给了他视觉冲击。

    余晔说：“帮我解开！”

    他加了点手劲，解开了扣子，随着带子掉落，某些画面不由得的跃入脑海，尽管没有亲眼见着，自然而然的想象也够他受的。

    曲申楠拿着热毛巾给她自上往下的擦，余晔盯着镜子里男人绯红的脸庞，“曲医生，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曲申楠抿唇，没吭声。

    余晔又说：“啧啧啧，连脖子都红了呢！”

    曲申楠猛地抬头，双眸湿漉漉的瞪了她一眼。

    余晔：“呦，居然还瞪我呢！”

    曲申楠红着脸，却还力持平静的道：“我是个正常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然有反应。”

    她又不是他的病人，可以直接公式化。

    余晔突然转过身，身前衣服还半撩着，露着大片平滑的小腹，倾身靠近他一些，低声重复：“你喜欢的女人？”

    曲申楠脸红的几乎要滴血，对着她的视线却没有闪避。

    他低声说：“不然呢！”

    不是喜欢又怎么可能站在这，任她使唤驱使，他可不是做公益的，也不是见谁都那么和善。

    这些余晔自然也明白，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这么轻易的就表露出心意。

    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是预料之中。

    余晔谈不上高兴或者其他什么，只是用极少的时间思考了下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欠妥，过后在心里下结论，她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这天之后两人间的相处更加融洽了些，曲申楠依旧时不时的会被她弄到脸红，但也不至于太过局促。

    刘莎说：“你两就这么走到一块了？”

    余晔点头。

    刘莎抚了抚下巴，“看不出来曲医生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你这种死皮赖脸型的。”

    余晔哼笑，“话别太满，你跟我半斤八两差不离了。”

    刘莎抗议，“我没上赶着找男人好吧！”

    “你一个雨露均沾的女人好意思说！”

    “……”

    刘莎出门做采访路过这片顺道绕过来看看她，当下气的捶了她几拳，起身走了。

    余晔举手到嘴边故意冲她喊：“宝贝减压的同时记得做好措施！”

    “你闭嘴吧！”刘莎砰一声甩上了防盗门。

    虽然一只手受了伤，但不代表余晔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可以做的事情还是不少，由此她将保姆的工作时间做了调整，请她每三天过来一趟帮忙收拾一下屋子。

    这样一来时间变得弹性很多，同时余晔和曲申楠相处的自由度也增大不少。

    晚间的超市人不多，生鲜区的食材也没早晨的新鲜。

    曲申楠看着那大片的促销牌子，说：“买点需要的生活用品或者零食，菜就别买了，不新鲜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余晔捞起一个花菜转了转，“你仔细看看也没什么不新鲜的，还买一送一，多划算。”

    曲申楠想了想，“那肉别买了，就买点蔬菜。”

    余晔笑了下，“不买生肉，买些冰冻的。”

    拉着曲申楠到冰柜旁，指了指，“买点鸡翅。”

    “你要吃这个？”

    “嗯，红烧鸡翅。”

    曲申楠没说什么，径自挑了一些去称重，随后两人绕去别处。

    在百货区晃悠着，余晔又挑了新的碗筷和杯子，都是成双成对，曲申楠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里面柔的能掐出水来。

    余晔单手拿着两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恋爱的味道有没有更浓郁一些？”

    曲申楠从她手里接过放到购物车里，吹着脑袋没吭声。

    余晔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帅哥，跟你说话呢，别总是这么无视你姐姐我啊！”

    曲申楠突然伸手捞住她的腰，一抬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声音低低的，“走了，去结账！”

    哎呦喂，这回应力道着实不错啊！

    余晔很是惊讶了一把，回过神后已经被他带着走出好几米。

    余晔说：“曲医生，胆子变大了噢。”

    “跟你学的。”

    “别，我那么低调的人，可干不出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人的事情来。”

    曲申楠转头看她，对方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十分的欠揍。

    曲申楠吐了口气，“行，我自学成才。”

    余晔说：“怎么自学的？临摹啊还是什么？”

    曲申楠忍不住咬了咬牙，“余晔，你给我差不多点。”

    余晔低低的笑出了声。

    收银台只开了一半，每个通道都排起了队，好在队伍不长，他们挑了个人最少的排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余晔给曲申楠讲网上看到的一则笑话，笑话没说完自己先颠颠的笑的跟傻子似的。

    曲申楠看着她十分无语，几秒后也被这人的傻样给逗笑了。

    氛围愉快中，有人突然拍了拍余晔的肩膀。

    余晔笑着转过身，随即面露惊讶，正要问他怎么在这，又突然想起刘莎之前说的八卦，说赵文学最近闹家变，被他老婆给赶出来了。

    赵文学跟她一样，因着工作需要在周边也租了套公寓，想来最近是住在这了。

    余晔视线自他的购物篮里扫过，“你们这是还没吃饭？”

    购物篮里都是食材，还有些酱料。赵文学推了把鼻梁上的眼镜，“刚下班呢，哪来时间吃饭，你们呢？”

    “吃了！”余晔说：“你这买的东西不少，弄的还挺丰盛啊。”

    “可拉倒吧，丰盛什么，买回去一股脑煮火锅吃。”赵文学做邀请，“你跟曲医生要么再过来吃点，我们也好热闹些。”

    说完撞了撞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林枫，“你说对吧？”

    林枫要笑不笑的扯了下嘴角，目光凉凉的看着余晔，说：“估计我们面子没那么大，请不动余大小姐。”

    余晔呵了声，“你还真说对了，今天不巧吃太撑，出来就是消食来的，要再接着吃可真有些得不偿失了。”

    正好轮到他们结账，余晔转过身面向收银台。

    结账完，余晔冲赵文学说：“走了！”

    赵文学点点头，等那两人走远，看向一边脸色难看的林枫，说：“你这又是何必。”

    林枫沉着脸不说话，等走到超市外，突然说：“我就是不甘心。”

    赵文学说：“既然不甘心就努力点，明明对人有意思，见到了又嘴欠，让人怎么对你有好感。”

    林枫摇了下头。

    四年前趁虚而入失败，更何况是现在。他就是单纯的不甘心，不是陈政宏，为什么还有别人。

    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跟余晔认识的时间都长，他比余晔年长几岁，是看着一个小萝卜头慢慢长到现在这幅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他陪着她经历低谷，走出阴霾，理应是最适合站在她身边的人。

    结果呢？

    林枫低头，掩盖着脸上阴沉的表情，到底是自己瞎了眼，还是余晔脑子进了水。

    -

    医生这职业忙归忙，也有轮休的时候。

    曲申楠照常留在余晔公寓，两人没事干，出门也没什么好逛的，索性买了点材料在家里做烘焙。

    这玩意都不是两人的强项，只能摸索着玩玩。

    余晔说：“现在小女生做烘焙的不少，年轻人爱好越来越广泛了。”

    曲申楠用打蛋器搅拌着奶油芝士，腰部系着围裙，贤惠的没话说。“你也可以试着培养一个爱好，有点自己的兴趣不是坏事。”

    “就我那工作哪来的鬼时间培养爱好。”

    余晔坐边上捏饼干玩，玩着玩着又把目光移到曲申楠身上。

    眼前的男人本就长得清秀，关键还耐看，除去余晔最开始那不厚道的初衷，平心而论曲申楠是个再优秀不过的男人。

    细致贴心，偶尔死板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懂情趣。

    余晔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腰窝。

    “嗯？”曲申楠说：“怎么了？”

    余晔在他身后比划，“宽肩窄腰，好身材。”

    曲申楠勾了下嘴角，“又开始胡扯。”

    “我夸你还不开心？”

    曲申楠将玻璃碗放边上，捞过余晔倒腾了一半的奥利奥扔进碗里压碎。

    余晔见他不搭理自己继续手贱的戳他腰窝，不知道是戳到他痒痒肉了还是什么，曲申楠反应颇大的蹦了一下。

    这样的表现一下取乐了余晔，不顾曲申楠的喝止变本加厉的往他身上戳几下。

    最后以曲申楠一身狼藉告终。

    余晔无辜的举手，“我就是觉着好玩才戳了几下。”

    “少装！”曲申楠对这人也算了解个七七八八了，表面装着乖巧，心里保不准怎么偷乐呢。

    “这话多伤感情呐！”余晔拍拍他的后腰，“我喜欢你的身体，不就间接证明了你的魅力吗？”

    曲申楠抬眼看她：“喜欢我的身体？”

    余晔挑眉，“当然，男性的躯体于我而言相当有吸引力。”

    曲申楠目光沉了沉，逼近她一步，“这句话非常不妥。”

    “怎么？”

    “男性两字涵盖太广。”曲申楠深深的看着她，“你应该说‘我的躯体’。”

    “哈！”余晔意外，“没看出来你的占有欲挺强。”

    “对于自己的女人，每个男人都一样。”曲申楠退了步，低头看自己衣服上沾到的大片黄油污渍。

    余晔说：“换了吧，把衣服洗一下，等你走的时候也能穿了。”

    曲申楠说：“你这有我能穿的？”

    余晔抿嘴笑，“有一件浴袍，将就一下。”

    浴袍买的超大号，余晔平时很少穿因此一直挂在衣柜里。

    衣柜很大，放的东西倒是不多，一排衣裳松松垮垮的挂着，浴袍在最边上，曲申楠伸手要去拿，转而看到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前胸一排英文字，再没别的花样。

    对比浴袍的碍手碍脚，卫衣穿着要利索很多。

    现在的年轻人很多穿衣服比较中性，男女界线比较模糊，曲申楠也没多想，直接把卫衣给拿了下来。

    放自己身上做了个比较，大小能穿，便直接套上了。

    余晔站在桌子旁撮饼干屑吃，她的浴袍虽然主色调是大片的白，但边上还是带着点粉的，心里暗想曲申楠穿上那玩意的模样，怎么想怎么开心，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等听到出来的动静，她迫不及待的抬头望过去，然而目光在触及到他身上的衣服时，情绪急转直下，原本的愉悦情绪瞬时消失不见。

    她冷冷的看着那个从卧室出来的男人，“谁准你穿这件衣服？”

    声音不响，里面的冷漠却倾巢而出弥漫至整个室内。

    曲申楠的脚步蓦地停了，愣愣的看着余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余晔单手撑着桌子，目光凉的让人心惊，她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谁让你碰这件衣服的？”

    气氛落入谷底。

    曲申楠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沉默的看着余晔，对于她突来的态度转变很有些措手不及。

    他思考了一下，隐忍的说：“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我看着能穿就拿过来了。”

    余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视线凝在那件灰色衣服上，“你不需要知道这衣服有什么特别，你只要知道不问自取非君子所谓。”

    曲申楠一僵，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猛地扭身走回卧室，万分难堪的脱了衣服，最后还是气不过，揉成一团用力砸到床上。

    曲申楠很少有这么愤怒羞恼的时候，哪怕面对情绪激烈的病患家属也不曾如此动怒过，余晔今天的态度将他的自尊和傲骨瞬间踩的粉碎，这样毫不留情的余晔让他感到异常陌生。

    这还是那个天天对着他嬉皮笑脸动不动就讨好自己的余晔吗？如果不是，这又是属于谁的余晔。

    而这件衣服又是谁的。

    曲申楠脑子乱糟糟的，他快速套上自己才换下不久的脏衣服，开门走出去。

    余晔还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目光依旧平静中带着点冷意。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曲申楠直接走出去公寓，余晔也没拦着。

    室内寂静下来，过去很久，她才动了步子，走去卧室。

    她站在床边，弯腰将那件扭成一团的衣服给摊平，细细的在上面抚过。

    这是陈政宏唯一留下的东西，还是某次雨天被她穿过来的，之后再没还回去。

    很多年了，这件衣服仍旧柔软，余晔几乎还能感觉到穿上它的触感，然而这四年间她却一次都没碰过它。

    盖在上方的手缓慢的握拢，死死的拽着面料。

    余晔的精力转瞬间被抽干了一样，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靠着床沿跪坐到了地上。

    衣服也连带着给拽了下来。

    这个人已经走了那么久，只有她还拖着那一截回忆嚼了又嚼，明明寡淡到品不出味来，却还舍不得咽下。

    “陈政宏！”她轻缓又绝望的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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