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的男朋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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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难得这么亲密的腻歪在床上, 王毅伸手摸了摸万哲的头发，没忍住又细看了好一会儿万哲。

    明明今早还穿戴整齐, 客气礼貌地聊天, 现在却已经躺在床上了, 甜蜜来得太突然，竟然有些恍惚。

    万哲说的租门面做生意的事王毅想过, 只是本钱太高, 现在还拿不出来, 再说, 谁不想有个稳定的工作啊, 现在摆摊天天担心着城管会不会突然大检查又把东西给收了。

    “过年后再说，现在门面房租太贵了。”王毅看过，临近过年，公园附近稍微大一些的门面房租都是上万，他就卖米花糖, 挣的连房租的钱都不够。

    “嗯。”听到了王毅的想法, 万哲安心了些。

    看着王毅趴着的模样, 万哲眼睛一转, 从床上爬起来, 两腿跪在王毅身边：“你肩膀酸吗, 我给你按摩。”

    说完就要去掀被子，当手放在王毅身上的时候, 明显感觉到王毅上半身震了一下, 随即就有些想躲的意思。

    “别了。”王毅含糊的说道, 脸上的烧热一直没有褪下去。

    万哲想起之前戳王毅腰的时候，也看到对方神情不对，没想到，身高四舍五入一米九的汉子竟然也怕痒。

    嘴角立马扯出坏心眼的笑容，万哲伸出手指在王毅腰侧轻轻地滑了一圈，指尖力道若有若无地，这一动作使王毅整个身子都不对劲了，一声从嗓子里溢出来了闷哼声，反手捉住万哲的手腕。

    忍了半天，王毅道：“别捉弄我了…”

    听着王毅妥协的话，万哲觉得整颗心都融化了，像王毅这样好脾气的人，就算哪天万哲骑到他头上，王毅都不会发脾气吧…

    要不是王毅受伤，以王毅现在趴着的模样，万哲一定骑在王毅的臀上挠痒痒，想想自己还是别太过分了，万哲收手。

    “你怕痒啊？”回味着王毅之前一系列的动作，万哲含笑问道。

    其实王毅是不怕痒的，至少以前没有过，只是被万哲摸了一下，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整个人都跟炸毛了似的。

    “你别摸我就不怕痒。”王毅老实的说出来，随后感觉两人的姿势不对，王毅从床上爬起来把睡袍套上，忍着身上的酸疼靠在床边。

    想到王毅此刻正躺在他的床上，万哲正颗心都是沸腾的，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王毅的下面，还没干什么，此刻就闹了个大红脸，怕王毅看透他的心思，万哲慌忙起身，支支吾吾的指着门外。

    “我去给你洗衣服。”说完转身慌忙的逃窜。

    到了门口，万哲看了一眼紧紧关上的门，喜悦的心情瞬间席卷而来，想到王毅以后人和心都是他的了，万哲就高兴的不行，站在门外嘚瑟了一会儿，万哲到浴室去收拾王毅的衣服。

    还没把衣服拾起来，就听见了王毅的声音。

    “别动！”王毅道，眼睛紧紧的盯着万哲手上的衣物，又怕万哲发现异常，王毅道：“我自己洗就行。”

    大冬天谁还自己洗衣服啊，万哲心里嘀咕，随后道：“家里有洗衣机的。”

    “我习惯了手洗。”说完就走到万哲面前，脸上带着红意，伸手去拿有些脏的衣服。

    万哲心思细腻，晃了一会儿立马想到王毅是不好意思，像外穿的衣服都可以放到洗衣机，内裤这东西寻常都是手洗，像给对方洗内裤这种事，应该是亲密到了一定程度才做的。

    试想他如果因为什么事，在王毅的家里洗澡，听到王毅可能要给他洗内裤，心里肯定是不淡定的。

    “你把自己要洗的拿出来，剩下的我放洗衣机里洗，干得快。”

    听闻王毅神色缓和了些，过了一会儿从浴室把外穿的衣服拿出来，万哲放到洗衣机洗，洗衣机有烘干衣服的功能，等到吃晚饭的时间，王毅已经穿上了洗好的衣服。

    第二天正常上班，万哲不放心王毅，请了半天假跟王毅一起去派出所，被抓的几个混混被拘留十天，王毅被砸的摊子也会赔偿，听到混混不情愿的道歉，万哲心里不是滋味，人被打了对方却用钱摆平，弄得像缺钱一样，这些钱万哲宁愿不要，拿着棍子出气都比这来得舒坦。

    听领头被逼问，半天说不出为什么砸摊子，这使万哲更加肯定了韩城在搞鬼。

    没有证据录音直接指向韩城，即使心里再憋屈也无可奈何。

    犹豫昨天摊子被砸了，王毅还得去批发市场重新购买制作米花糖的东西，现在又要过年了，一天比一天忙，耽误一天都是损失，王毅把万哲送到车站道别后，转身跑到对面的车站坐车去批发市场。

    万哲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韩城见了一面。

    两人对为什么见面都心知肚明，看见万哲沉了脸不悦的模样，韩城笑了：“那摊贩被打了，我的确挺痛快的。”

    万哲拳头握紧，要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万哲闲得没事想恶心自己才会找韩城。

    要不是没经历过，万哲也不相信，讨厌一个人会讨厌得如此彻底，仿佛被对方看上一眼都觉得各种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万哲眯了眯眼睛，观察韩城脸上细微的表情。

    韩城“呵”了一声，两手摊放的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万哲：“你当现在是飞鸽传书，快马加鞭？知道一个消息要用上个五六天？”看见万哲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模样甚是好笑，又道：“瞧你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像真的喜欢他一样，一个看上了钱，一个看上了颜，谁都别把谁当真。”

    韩城的这种模样万哲是恨极了，在他眼里，就好像没有真正的爱情一样，也对，因为自己就生活在虚假的世界，自然比旁人看得清楚。

    来这也不是为了跟韩城证明什么是爱情，万哲沉着声音问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韩城一愣，身子往后面倾了一些，道：“不是说这件事？那你就当我把高兴事给你分享了吧，什么事，你说。”

    “你干了什么事我心知肚明，那几个混混是你叫过去的吧？别让我逮着证据，不然，你就等着法院见吧。”

    “没证据说什么，唬我呢？”韩城道。

    万哲站起来，手掌贴着桌子，胳膊撑着桌子，整个人俯视看着韩城，开口缓缓地说道：“不是吓唬，是警告，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放弃追究，你要是再敢做什么小动作，我有大把的时间奉陪。”

    韩城的嘴角动了一下，最终没说话，万哲走出座位离开。

    其实，对于韩城这种行为，万哲也只能吓唬，毕竟受伤的人不是他，要追究责任，就算万哲可以花大把的钱请一个好律师，王毅也不一定有时间配合。

    万哲有些头疼，像王毅这样摆摊也不是一个办法，不管怎样，有个门面才算靠谱，天天这样受天气影响，遇到城管大检查就躲，挣不了什么钱。

    等会到车站下车，万哲跑到王毅的摊子上看了看。

    以前没有坦诚相待的时候万哲就巴不得天天看见王毅，此刻两人又是情侣，万哲恨不得不上班，也想跟王毅待在一块。

    王毅重新买了被砸的东西，摊子整整齐齐的摆着，却还没来得及做米花糖。

    万哲有意让王毅休息几天，毕竟是肩胛骨被打，熬米花糖又要不停的翻过，随时牵扯肌肉，万哲怕王毅身体吃不消。

    在王毅没注意的时候，万哲悄悄地提了一下熬米花糖的锅，瞬间累得咬紧牙关，轻轻的把铁锅放到高高的灶上，这种力气活，自己果然不适合。

    王毅正在一旁计算着每种口味的米花糖要做多少，万哲一过去看，王毅平常记东西的笔记本上面全是人名，还有预付的金额，米花糖的口味斤数，最上面还写着日期，是今天记的。

    今天还没开始做呢，竟然就有这么多人预定了，名字大部分偏女性化，可见王毅在做生意的这段时间收割了多少迷妹。

    心里又嫉妒又自豪，扬起嘴角，伸指头抬起王毅的下巴，道：“说，你男朋友是谁？”

    王毅眨了眨眼睛，道：“你。”

    “叫什么名字？”万哲问道。

    王毅抿了抿唇，眉眼弯了一下，眸子里全是万哲的模样，王毅说：“我男朋友，叫万哲。”

    突然说出这么完整的话，使万哲颇为受用，恨不得当场亲一个作为奖励，可惜这是公共场所，万哲还是放弃了，拿出放在里面的板凳，坐在王毅身旁，伸手握住王毅温暖的手。

    像小学生似的，两只手在身下摆来摆去，万哲越玩越开心。

    王毅侧头看着万哲，问道：“你男朋友呢？是谁？”

    万哲觉得，整个人都掉进蜜罐里了，他沉迷在蜜罐里无法自拔，就好像从昨天开始，万哲脑子里能回荡的歌曲都是情歌。

    心里越开心，脸上越得意，仿佛赚了一个亿似的，万哲颇为傲娇的说道：“谁牵着我的手，谁就是我男朋友。”

    “那我如果腾不开手，牵不了怎么办？”王毅问道。

    万哲哼了一声，道：“那我牵你的手好了。”

    “好。”看着万哲这么开心，王毅也跟着笑了。

    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为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更是傻瓜中的极品傻瓜，万哲感觉，只要是王毅，他甘愿变成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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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放假之后生意越来越忙，来王毅这里买米花糖的人也越来越多，王毅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只好让客人提前预约，第二天做好了之后再过来取，万哲会卖米花糖，有时也过来帮忙。

    王毅说，他定了回老家的车票，除夕前一天就要回老家，差不多到第二天夜里，就可以到家了，正好可以跟家人吃顿年夜饭。

    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肯定会待上几天再回来，万哲一想到过几天就见不到王毅了，整颗心就好像空了一块。

    “我能跟你一块回去吗？”万哲可怜兮兮的看着王毅，模样跟小猫似的。

    王毅拉着万哲的手，很快两人就抱在了一块，王毅说：“老家太冷了，你会受不了的。”

    j市和c市的冬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像万哲这样大冬天就只穿一条裤子的人，跟着王毅回老家，一双腿都能冻得没知觉。

    再说他家里还是一层的平房，家里一点取暖的电器都没有，就算洗澡，还是打一盆水到柴房解决，万哲过去，只怕是要吃苦头。

    王毅的理由是老家太冷，在万哲心里，却有另一方面的顾虑，王毅可能不愿意让母亲看见他。

    就像当初大学毕业的自己，鼓起勇气跟家里人出柜，韩城一听到，直接就关机躲起来了，深怕他是同性恋的事情被家人知道。

    王毅是个孝顺的男人，又生活在农村，接受同性恋这方面的事情要比城里困难得多，如果两人真在一起，肯定有嚼舌根的。

    万哲害怕，如果王毅的母亲不允许，王毅会不会找一个母亲喜欢的女人结婚。

    “如果你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会不会因为一句话，你就跟我断开联系？”万哲不安的问。

    “不会的。”王毅搂着万哲的脖子，两人像互相取暖似的抱着。

    “如果她拿断绝母子关系胁迫你呢？”万哲小心翼翼的说出来。

    当初在家，万哲颤抖着声音说出自己是Gay后，父亲说他疯了，母亲也愣了，那种表情，万哲一辈子都记得，好像父母生下他就是为了让他传宗接代一样，既然是出柜，万哲必然是想了很久，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中学生背古诗文一样。

    父亲偏激，立即就吼道，再说这种疯话就断绝关系，万哲当时愣住了，就因为自己的性向和寻常人不同，竟然连二十多年的亲情都不顾了，见万哲没反应，父亲就到处找结实的棍子，试图屈打成招。

    还好母亲一向温柔些，把他推进了房间。

    再之后，万哲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都是母亲在中间把两人照顾着联系着。

    “不会有这种事。”王毅道。

    万哲心里已经凉了一大半，王毅是在避开回答这个问题，这说明他本身退缩了。

    万哲松开王毅，坐在沙发旁，心口酸了一会儿。

    王毅看着万哲突然变了一个模样，心里有些紧张，开始认真的思考万哲说的这件事情。

    “如果非要走到断绝那种地步，即使她不认我，我还是会把她当做母亲对待，”王毅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又不想万哲难过，王毅道：“亲情和爱情，我还是分得清的。”

    万哲抬眼看着王毅，没说话，身子主动的凑了过去，靠在王毅肩膀上，眼睛微微合上。

    王毅叹口气，拍了拍万哲的后背，像在哄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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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的前一天，王毅特意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收拾好做米花糖的东西，带着万哲去超市买东西。

    按万哲的话说，王毅就是那种特别居家，顾家的男人，平时不见得他会为自己买什么吃的穿的，一到过节，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家里人买，平时舍不得吃的坚果，现在几斤几斤的往家里买，专门打听什么吃的对中年人好，服务员一看王毅这模样，巴不得把超市的补品都介绍一遍。

    王毅买得也不算多，专挑贵些的买，按照王毅对他说，就是“人不识货钱识货”，贵的总有贵的道理。

    两人大包小包买了，把东西存放在超市，又专门去商场给家人买衣服。

    王毅觉得万哲眼光好，就让万哲帮忙挑衣服，好让过年后，一家人都穿上新衣服，等把家里人的衣服都买好了，唯独没有选自己的。

    “你自己不买吗？”万哲看着王毅问。

    王毅提着衣服笑道：“我衣服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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