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看书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看书,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看书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被主子不善的目光冻得缩了缩脖子的魏一宁弯下腰行礼,然后给其他人使了眼色,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远了,魏颐言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斟了一杯茶,低头说道“你若再不出来,这茶可就该凉了。”
慢慢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手执纸扇面若观玉,右眼眼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时,妖冶的让女子不敢直视。
“观泓啊,你这个胃口可真是不小,陈国两个公主你这是都想收下了?”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大白天的人,清楚的知道这里来了什么人。
放下茶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魏颐言并没有生气,“孔楠秋,你今天是专程来偷窥我的?”
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魏颐言身边落座,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啊,你究竟是看上了大公主,还是看上了八公主?”
魏颐言冷然的瞥了孔楠秋一眼,这人净会多管闲事,“与你有何干系?”
主动的忽略掉他的眼神,孔楠秋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条腿搭上了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坐着,“表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文帝好美色尤其是好景家女,四皇子子凭母贵成为储君之位那也是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你若是心系大公主,我可就该好好想想将来要不要投靠你这棵大树了。”
放下杯子,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人,魏颐言问:“你确定不是偷偷的派死士除掉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毕竟我们孔家的死士大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说吧,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你现在打上八公主的主意了?她可才十岁啊。”说着用一种考究的眼光上下打量魏颐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娃娃。
“就像你说的,她才十岁,我还不疯。”他只是好奇罢了,没有恋|童|癖。
孔楠秋并不在乎他有没有恋|童|癖,只是习惯的打趣他,不过见他这样解释,他反而觉得有些猫腻了,“那就好,不过即使八公主与你是没希望了,七皇子还是一个值得栽培一番的好苗子。毕竟也是秦家的后人啊!”
魏颐言勾起唇饶有兴趣的看着故作哀思的孔楠秋,“你…还惦记着秦家大小姐呢?她可是早已经许配人家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早已经习惯了互相给对方伤口上撒盐的生活了,他倒是没有岔开话题,“秦雨棠…嫁给了一个翰林书生到也没有辜负她那一身的才气。”
魏颐言很喜欢看人家的不痛快,因为那样他会痛快很多。秦家若非被景家迫害导致没落,秦雨棠以秦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孔楠秋也是不算是高攀,可惜…现在许多事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孔、赵、秦、欧阳四大世家,现如今秦家被景家挤了下去,景家自以为已经算是世家之一,却不知道世家的养成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倒下当然也不会在顷刻间。
退出旁人视线的秦家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底牌,连他也摸不清楚。
不想在秦家的问题上聊太多,孔楠秋端起杯子说:“我见你家老夫人对你那位堂兄实在是疼爱得紧啊,若是他想求取公主,老夫人怕也是愿为他去一趟永寿宫。”
面上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魏颐言从来都没有像当大公主的驸马,“那不挺好,堂兄和长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魏国公府又出了个皇亲国戚,多好!”
孔楠秋忍不住咋舌,这人还真是没有心啊,长公主天天拉下脸来追在他身后,现在一句天造地设就把人推出去了。
“你那个庶弟…和八公主什么关系?”
这下,魏颐言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我…如何知晓,八公主说没什么关系,那…大概就是没什么关系。”
“是?…为何我发现八公主与扶舟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不是刺激魏颐言,而是真的觉得奇怪。
“他们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扶舟作为庶子几乎没有出入宫廷的机会,八公主去国子监那日,扶舟没有去。”他确定那两人之前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八公主会故意对魏扶舟说那么一句连他也不曾听过的诗。
见魏颐言陷入了沉思,孔楠秋认为自己已经圆满了,站起来拍了拍魏颐言的肩膀,“我先回了,若是有要事就找人来送信,若是没有要事也可以来孔家,毕竟我那个堂妹也是很心仪你的。”
在孔楠秋走后,室内陷入的寂静,魏颐言决定去看望一下自己摔了一跤的庶弟。
云意被气的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坐了起来,又想起了魏家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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