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福分呐!嫁到我们家,死了都是我们老孙家的人,我们怎么样,你们管得着吗?”老太太也是不甘落后的人,张嘴就来,不过那句乡下泥腿子倒是引得病房里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你们城里人多金贵啊!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现在是*主席领导的时代,是我们人民当家做主的时候了!你这么说是藐视*主席,你是搞阶级斗争!你是歧视我们劳动人民。”另一个婶子也转过身去,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些都是村里大队长天天喊的,她没记全,但东拼西凑的也能说出像样的话来。
城里人比农村人金贵,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谁不想当城里人啊,吃的是供应粮,住的是好房子。但这些,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尤其是现在搞人人平等。
老太太明显也是知道严重性的,立马改了口:“劳动人民最光荣,可恶的是你们这些蛀虫,不好好搞生产,光知道从我们家人身上吸血!”
田芳在一边听着皱紧眉头,她住乡下,比这吵杂得多的都见过,但现在她儿子正需要休息,这么吵得环境明显是不适合的。
她想上去劝,但又怕波及到他们,她自己是不怕的但她现在一个女人家,儿子又躺着病床上,她虽有心阻止,又有顾虑,只得出去叫了护士过来。
威严的护士过来骂了几句,两家人都老实了,出去继续吵,只把可怜兮兮的病人丢床上。
田芳看着邻铺的女孩实在可怜,这么冷的天,家里人也不知道在医院里租一套床具,丢着她一个人在床上蜷卷着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她给女孩拿了一件她带来准备换洗的棉大衣,这大衣还是五六年前做的,外面看着只有几块补丁,但里面的补丁却好十好几个。
“谢谢。”女孩小声道了谢,二十三岁的身体,因为营养不良看着最多十七八岁,脸色蜡黄,头发枯黄。
田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是女孩,但她家以前富裕,在家当女儿的时候说不是富可敌国,但锦衣玉食却绰绰有余,建国后因着哥哥又离了家乡的缘故没受多少罪,出嫁后日子过得清贫,但娘家人都是好性子的,丈夫更是心疼她,她所受的挫折也就是生了个傻儿子,日日操心。所以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个“女孩”所受的罪。
梁季文在病床上看着,抿了抿唇,怎么都没说。
田芳是个内向性子的,虽然可怜她,也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默默退回去。怕梁季文在床上待着无聊,她找了一截绳子,教梁季文翻花绳。
梁季文:“......”
田芳小时候接受的是中西结合的良好教育,对这种东西自然是没玩过的。翻花绳还是去年小女儿教她的,这会儿绞尽脑汁回想梁町教她的玩法。一改去年强打起精神陪梁町玩得样子,兴致勃勃地和大儿子玩着几岁女孩玩的玩意。
梁季文身体虽然还是疼得厉害,但这东西动作幅度小,他也怕田芳担心,也就慢慢陪她玩,没过几把,梁季文不但把田芳赢了个彻底,还自动领悟了新花样,把田芳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湛九江想要矜持一下,但喜静的性子让他很受不了那吵吵嚷嚷的环境,而且他自小和爷爷一起生活,交际能力也就比梁季文强上一些。
他还想再犹豫一下,但这下课时间实在是没什么准确度,咣当咣当的下课了。数学老师也正好讲完了一道题,小孩崽子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湛九江没再回纸条,只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回答。
他无视了小孩崽子们下巴都要掉下了的惊恐表情,微微低着头,被拉着他主动放进梁季文手里的手,在一片寂静中走出了教室。
湛九江是南方人,根本就没经历过如此严寒的冬天,每□□服那是像不要命一样地往身上套,把自己裹得跟个熊一样,但还是觉得冷,手凉得跟冰块似的。
梁季文脸色不变,但心里对湛九江这小身板还是有些担忧的,看来要多带他锻炼锻炼身体啊。
湛九江被梁季文带着走到操场上,看到寥寥无几的人有些后悔,他伸手把衣服往上扯了扯,缩缩脖子,大概又是觉得这样形象不太好,又把腰板给挺直了,结果干冷得风一下灌进脖子里,没被保护的皮肤上立刻就立起了小疙瘩。
湛九江实在受不了这冷飕飕的操场,想要甩手把梁季文的手甩开,虽然这挺不礼貌的。
“别动,”梁季文知道他想干什么,用湛九江不能动弹但不会把他弄疼的力度牢牢地抓着湛九江的手腕,“跑两圈身体就能暖和起来了。”
湛九江被他拉着手挣脱不开,虽然不开心,但被梁季文拖着跑也难受,只好自己也跟着梁季文的步子跑起来了。
梁季文平常都是迈着大步子跑得,不过为了照顾一下湛九江,只能一步变两步,尽量地放慢速度。不过湛九江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即使这样,在跑第三圈的时候湛九江就开始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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