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不愿吃’鸽子肉;也是因为经此一事后,他的身体突然‘不能吃’鸽子肉了。有一次厨子用鸽子汤做了一道汤面,行达哥不知道就吃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全身出疹子、发热,最后喘不过气,险些窒息丧命。从此,我母亲就提着心,就算在青县的时候都不敢大意,常常让人捎信,交代行达哥身边的人小心伺候,不许给行达哥做鸽子之类的菜。”
“可这一次,行达哥的管事妈妈-----哦,也就是那位葛妈妈,却不管不顾让厨房上做了一道香草熏八宝乳鸽,行达哥吃了会怎么样?她可是管事妈妈呀,自己却这般懈怠,还怎么指望她会管束其他下人、照顾好行达哥?所以,我母亲知道了勃然大怒,再也不肯让她做管事妈妈了。若不是看在葛妈妈伺候了几年的份上,只怕还要追究她贪墨府里银子的事,若是那样,只怕就是扭送到官府的下场了。”
崔行蓉听到这儿一愣:“葛妈妈贪墨了多少银子要被送官?”
崔行初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她确实是不知道的样子,便说道:“我也是后来听牛妈妈说的,葛妈妈借着行达哥管事妈妈的身份四处捞油水,每年能得银200多两,比我的月例还高呢。”
崔行蓉一拍车里的炕桌:“这老货,在我母亲跟前却只字不提!”话一出口她自知失言,这不是明着说葛妈妈和自己母亲关系不一般吗?
崔行初连忙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掀开半边帘子打量着车窗外的风景。
崔行蓉对她的观感好了不少,至少是个识趣的。
崔行初向车窗外一看,倒是真被吸引住了。
只见铺得平整宽阔的道路像衣带一样缓缓展开,两旁成排长着碗口粗的垂柳,千万缕深绿的柳条柔顺的垂下来,如少女整齐浓密的束发。垂柳的后面,隐约可看见一片湖泊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清凉的晨风摇曳过柳条,拂过湖面氤氲的水汽,带着草木露珠的清香扑入马车中来,令人呼吸一畅,神清气爽。
一路走来,白墙灰瓦的建筑物鳞次栉比,有的恢弘,有的小巧,有的沧桑古旧,有的粉饰一新。时而可见匾额上写着不同的主人姓氏,想来就是哥哥崔行达说过的不同家族的族学。
崔行初探着身子,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车窗外,有别家的马车轱辘轱辘擦肩而过,有青衫小帽的几个少年伙伴背着书囊边走边说笑,也有戴着薄绢帷帽的少女手中拿着正编织的柳枝花环徒步而行,身后的丫鬟手捧着几根细细的柳枝备用,绿色的柳枝从丫鬟的胳膊处垂下来,线条柔软而曼妙。
这些不断交替、鲜活生动的场景,崔行初看着看着,心中渐渐升起一种类似后世游园林看山水的愉悦。
她仰头打量着舒阔晴好的天空,和飞掠而过的鸟儿,看看车内花骨朵一样鲜嫩的三个堂姐妹,又看看骑着马紧跟在马车边的崔行达,心想,如果说上族学是在这样的地方,那应该不是一件难熬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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