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呵呵的:“真是心思细腻,辛苦你了,姑娘,你来之后,这府中内外井井有条。”
“哪里辛苦,大人从不曾指派差遣,每日也是闲着。”
“闲不了几时了,鄂大人的公子不日就到,那孩子……哈哈哈,到时候,就有人缠磨你了。”
哈元生道:“三江堤坝的重要防段,虽名为花岗岩,其实多为石子、砖瓦、甚至泥沙稻草,当日大人离开云南时,言明堤坝之重,杨大人也曾想补救,可杯水不能救车薪,才酿成今日祸患。”
“杨大人明知如此,面对言官弹劾,可有举措?”
“这……属下也曾将利害阐明,至于杨大人有何举措,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驻河的下属们传言,曾有官兵进入患区,将大量杂物运出,大概是为销毁证据。”
张允随闻言看向鄂尔泰:“你猜的不差,以薏苡充明珠。”
哈元生体味着:“当日马瑗运薏苡回京,梁松诬告其为明珠,今日杨大人运石子丢弃,就有人诬告其为墨翠。”
“当真高明。”张允随一击掌,“马瑗运薏苡,是光明正大,杨大人运石子,本就见不得人,所以才有口难言。这诬告之人,又高过当日梁松几分。”
鄂尔泰道:“到底是什么人从中构陷?”
张允随道:“当是杨大人的对头仇家。”
几人几乎同时而笑:“杨大人的对头仇家,也太多了些。”
哈元生道:“高黎贡山上,怒江和澜沧江,是傈傈族的封地,康普千总脱不了干系。”
鄂尔泰道:“所以,我必须去一趟贡山。”
哈元生惊道:“大人来云南后可曾听说,贡山的鬼谷之闻?多少探寻贡翠之人只要一进鬼谷就是有去无回,据属下推测,就算没有鬼怪,也是山路奇险,猛兽出没。”
鄂尔泰道:“略有耳闻。”
哈元生还想劝阻,却没有说出——鄂尔泰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多说无益,当即道:“大人若执意,末将不敢阻拦,只请求随行护卫!”
哈元生走后,张允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就是这两天。人走流言散,也好把容安接过来了。只是我不在,他少不更事,又是头一回出门,还烦张夫子代为管教。”
傍晚时分,集市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阿绣停在一个菜摊前,这样挑挑,那样看看。
卖菜老汉叼着水烟袋:“这香椿、树头菜,都是山里种山里长,鲜,姑娘买点儿回去尝尝。”
“我想要干菜。”
“干菜?有,后头晾着呢,阿玉,阿玉——”
一个少女应声而出:“诶——”
老汉道:“带这姑娘到后头挑菜去。”
少女引着阿绣往后面走了。
一大片空场,风吹起晾着的菜干,阿绣看别无旁人,拉住那少女的手:“玉兰姐。”
“思源——”玉兰握着阿绣的手,低声问:“有没有人欺负你?”
阿绣摇摇头:“请转告夫人,不必为奴婢担心。”
玉兰一笑:“谁让你生得这样水灵,怎么教人不担心?这些官老爷的德性,咱们平日里见多、听多了,还不是一个胚?就像那位杨大人。”
“鄂大人不一样,他是君子。”
“伪君子罢了!夫人说了,‘他不是标榜什么清心寡欲么?不是跟那位鄂夫人伉俪情深么?,绝不会打一个年轻姑娘的主意’。只是你也要小心,别惹人起疑。你都听到些什么?”
“今天来了一位哈大人,同鄂大人、张大人谈了很久,说起怒江泛滥的事,怀疑起贡山来,鄂大人准备亲自去一趟。”
玉兰得意道:“这些夫人早料着了。就让他们跟傈傈族斗个你死我活去。还有呢?”
“还有就是……也不知算不算事,鄂大人的公子几日后就到了。”
“他是带了家眷来?”
“没听说有旁的家眷。还听说,鄂大人只有这一个独生子,娇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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