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刚一入京,人生也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
麻蛋,来癸水了。
——
卯时。
“世子,傅公子还没有起。”
冷香去了左院一趟,回来报给他听。
蔺觉忍不住皱眉,“叫起。”
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大早就让人没了暑气。
“奴婢叫了,公子的书童也叫了,可公子不曾答应。”冷香小心翼翼地回道。
蔺觉不知傅白彗又闹了哪出,掀了衣摆,跨出了屋子。
他一到地儿,可不是叫门,而是直接踹门。
门踹开了之后,他道:“嚷嚷着早上要吃饭,如今又要赖床,干脆,我养着你,你就呆在这儿,门不用出,书不用读,你看可行?”
他的声音不小,下人们没一个敢跟着进去。
他走到了最里,只见傅白彗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
还真是一双狐狸眼,惑起人来,直叫人心跳不已。
“病了?”他晃了下神,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她躲开了。
“你到底要怎样?”蔺觉的手还顿在半空,这回真的动了气。
傅白彗眨了眨眼睛,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来癸水了。”
她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她娘迷迷糊糊了很久,也从不会和她说起这样的事情。
不过书中说了,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
今日之前,她还傻乎乎的不知道癸水到底是什么样子,方才她摸到了一手的血,居然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癸水的事情,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如今就是不知,这癸水什么时候结束。
她不敢动,一动就啊……要人命!
傅白彗苦着脸。
蔺觉的火气怎么起的,又怎么生生地灭了下去,他怔了一下,转身出去,吩咐冷香:“去把冷云叫来。”
冷香愣了一下,她其实一直都搞不懂冷云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粗使丫头,凭什么和她与冷莲一样,都是冷字开头的名讳。
她道:“世子又什么事情,吩咐奴婢便可,冷云她……”
“去!”
只是世子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
冷香不敢再多言,低了头,快步走出院子。
冷云很快就进了屋,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其他的下人。
冷香他们几个,不敢呆在廊檐下,远远地立在院子里的桔梗丛边。
冷香的心里还不平衡来着,一看世子的书童和公子的书童,也猫着腰立在这儿呢,不平衡的感觉,瞬间就消散了。
冷云已经跪在了蔺觉的跟前儿,他道:“往后你做她的贴身丫头。”
冷云口不能言,使劲点头。
蔺觉站了起来,又同床上的傅白彗道:“她口不能言,但耳能听,你有什么需要,告诉她就成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在廊檐下立了一会儿。
这时,晨雾逐渐散去,太阳已经初见端倪。
屋里。
傅白彗打量着冷云,道:“你可会写字?”
冷云摇头。
傅白彗这才彻底放心,又道:“冷云,我来癸水了,不敢起。”
冷云着实吃了一惊,前天她还听人说世子的客人是个俊俏的公子来着,敢情是女子,也就怪不得让她做贴身丫头了。
冷云想了一下,自个儿初来癸水的时候,也是慌乱过的。
她皱着眉“啊”了一声。
傅白彗居然听懂了,“我不怕,就是老这样,我出不了门啊!我今日还得去国子监。”
冷云终于知道症结出在了哪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傅白彗也没有等多久,冷云抱着一个布包,又跑了进来,还关上了门。
傅白彗是真长了见识,居然还有月事带这个东西。
可那也不舒服。
不过,终于能出门了。
有了丫头就是好,丫头比小德贴心啊!
伺候她换了中衣,又替她选了藏青色的衣衫。
她还懵懂地道:“不能穿白的对不对?”
冷云含笑点头。
“那得几天啊?”
冷云指了指自己,又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傅白彗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坐上了马车,她不停地动来动去。
蔺觉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便撇着嘴道:“不舒服。”
蔺觉……死丫头!他原先就想,整天和男人呆一块儿,也不知是把自己真当成男人了,还是就没把他当成个男人?
如今她成了真正的女人,按理说自个儿该有那个意识了,还那样,那就是真没把他当成男人。
蔺觉不快,道了句:“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什么叫害臊吗?”
不知道。傅白彗抬了抬眼皮,都懒得搭理他,一捂肚子,哀嚎:“疼。”
那声儿有点细,蔺觉生生打了个激灵,只觉耳尖如火烧。
他掀了车帷,透一透气。
真把自己当女人!别开玩笑了,那她还怎么在男人圈里混啊!
傅白彗也掀了车帷,路两边的铺子里有很多穿着罗裙的姑娘,多数都挽着云髻,还有一些夫人则挽着高髻,裙角翩翩,玉环叮当,好不美丽。
说不艳羡是假的,说特别艳羡也是假的,个人的缘法不同,反正普通女子的日子她也过不了。
她索性又放下了帷幔,又觉怪无聊的,便同蔺觉道:“冷香和冷莲,哪个是你的通房?”
纯属好奇,一双看向他的眼睛还带着求知欲。
依照她的审美,她觉得冷香更像是通房,因为长的更有福相更讨喜。
不过,他们男人的审美都有问题。
晤阳有两大才女齐名,一个是卫子莫的堂姐卫优涟,一个便是何家的嫡孙女何秀芹。
去年的时候,百鸣书院举行了诗赋品鉴会,特邀了两名才女上山,当然,都戴着帷帽。
那些个学生,一个两个的连脸都没有看清,便说何秀芹的相貌好过卫优涟。
可不是,何秀芹的身段多好啊,腰是腰,臀是臀,胸前的两坨子肉也是高高鼓起。
要照这样来说,冷莲的身段是比冷香好一些。
蔺觉气笑了,换个旁人问这样的问题,可不光是翻脸这么简单了。
当然,她问,也不止是翻脸。
傅白彗一个晃神,蔺觉已经逼近。
她本来就挨着车壁,他忽然袭来,她避无可避。
“怎么了?”她翻了下眼睛,扮无辜。
蔺觉崩紧了中指,一点都不留情,弹在了她的额头间。
我去!傅白彗呼出了声音,怒道:“你不是说有什么想问的问你!”
这是忌讳的事情吗?不是说,官宦世家子弟,到了年纪没有通房才会被人笑话吗?
蔺觉又坐了回去,一本正经:“打你,是让你长长记性!一,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管你是听谁说的,统统都给我忘记;三,我知你女扮男装不易,但去了国子监仍要与他们保持该有的距离;四,就是和我,也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再也不想听见你肆无忌惮地跟我提癸水的事情,我可不是你闺中密友!”
傅白彗恍然大悟,敢情是嫌癸水污糟了他的耳朵。
他也不想想,但凡有其他办法,她才不要求到他的跟前去。
还闺中密友呢!朋友还要分男女,活该他没朋友!
要命啊,顺意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他听到了傅“公子”的秘密。
女扮男装啊!他到底听见了什么?真想堵住了耳朵,大声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将马车挺稳妥了之后,便弱弱地缩在一旁。
只见他们世子下了车之后,还特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的头都快缩进了衣襟里。
紧跟着下来的傅“公子”,又咧着嘴冲他一笑,哎呀姑奶奶……您应该看着世子笑,别总对着我笑啊,哎哟,压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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