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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 黑暗中裴若倾危险地翘起了嘴角。
德晔却看不到的,她只觉两个人这么样搂搂抱抱被旁人瞧见却不好, 终于积聚起力量, 预备推开他。
只是没想到自己才要用力, 反而被他推开了。
她有些意外, 讷讷地收回手, 两手交叠在身前扭扭绞绞。甬道里本就昏暗,纵使把眼睛瞪大到酸涩也不能看清靖王此间神情如何。
晚风仿佛具备了吹进人身体的能力, 德晔心里发空, 唯恐他是真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微微紧张起来,若裴若倾果然听见了风声,自己倒罢了, 表兄岂不是落于险境?他们之间仇怨极深,目下又是在大殷兰凉,他会把他撕碎的——
很快,两人出了甬道,眼前再次逐渐明亮起来。
靖王看起来又是那潭无甚波澜的死水,他总是这般, 她看不透, 只是… …如果他事先得了消息,此际怎么可能同自己一道出府呢?这几天早够她死一万次了,然而她还安然无恙,这也许能论证他方才是随口问起吧。
德晔揉太阳穴,委实不想再思考下去,过了今晚从此他们便是生离,她再也不能见到他。因此在这离别的时刻,应当留下美好的回忆。
才出了府门,她便腆着脸一点点靠近了他,仰面观察着,然后悄没声息抱住了裴若倾的左臂,“阿允… …我也这么叫你好不好?”她听见他皇兄便是如此称呼他,显得亲厚多了。
他的视线却落在她抱住他的胳膊上。
德晔立即开口,嗓音软软的,糯糥的,在他听来,是在对自己撒娇。
“我是想着,一会儿等我们出了这条巷子到了人多拥挤的街面上,万一被人冲散了,我就找不着阿允了。似这般抱住你的手岂不好?人再多也走不散。”
倘或无心,便绑在一起亦是枉然。
裴若倾说好,长眸眯了起来,附耳道:“你需得记着自己今日所言。”
… …
为不招摇,靖王今夜穿得同寻常书生没有两样,这么被德晔帝姬揽着,远远瞧起来似极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跟在十几步开外的章路和画红各怀心思。
画红恨不能冲上去将帝姬与靖王分开来,她总还有过疑心,是靖王强迫了帝姬,现下看来全不是那么回事,分明是帝姬在揩人家靖王的油,抱着一只手臂又摇又晃悠,不知道有多开心,竟还记着要将靖王引至何处么?
“我们殿下,也真是好脾气。”章路道。
说靖王好脾性,谁都不信,可是在亲眼见识过后章路不敢不信。否则,如何他向靖王告发了德晔帝姬要下毒的事,殿下不为所动至今,甚至还带她出来夜游,这不是好脾气就没别人了。
彩灯节素来热闹非常,变脸耍杂耍的都有,小猴子学着主人的动作手舞足蹈,逗得一众围观者捧腹大笑,笑完了,乐呵呵地送上铜板和碎银子。
不拘多少,体现个心意。
德晔拿着才买的荷花花灯凑上去,掏出钱袋子打赏了一个小金花生,扭脸对靖王笑得璀璨,“从前我也养过一只猴儿,小猴子都很聪明,教什么都学得会——”
此时对面看客里,忽然一道灼热的视线攫住了她,继而,他注意到站在她身畔不苟言笑的男人。
面色便急转直下,嘴里冷冷哼了一声。
倒是多年未见,长大后的表妹笑容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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