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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晔乘着雨一路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 路上经过水塘没留心闪避,弄得裙角遍湿, 肩膀头发亦是滴滴答答, 好不狼狈。
院门大开着, 她收了伞上台阶, 老远便望见那只使女们养的橘猫摇着尾巴在正屋门前来来回回地转悠, 仿佛里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因是落雨的天气,院里没人, 使女们对这位德晔帝姬既不亲近也不冷落, 故此无人等候在门前。
德晔又举起油纸伞,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一路上了廊子,她觉得奇怪, 连画红都不知哪里去了似的,只有那只橘□□咪在门前打转。
她从前也是养过猫儿狗儿的,虽然时间都不长,上前去摸了摸它脑袋,挠挠它的下巴,橘猫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德晔若有所思开了门, 见这猫一下子竖起了尾巴, 呲牙要炸毛似的呼啦便跑开了。
奇怪,上次画红回来它便是这般,莫非是有什么气味刺激到了这只猫?德晔抬袖嗅嗅自己,应当是没旁的气味的,这些时日连熏香都不曾有。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里间传出翻东西似的声响,“磕嗒磕嗒”,一阵一阵儿的。
“画红?”是她么,在做什么?
室内昏暗,德晔心里毛毛的,转至窗前把隔扇窗开了半扇,立时便亮堂不少,有咻咻带雨的风灌进屋子,一时珠帘摇曳,帷幔起舞。
她正纳闷,画红的头从多宝格后探了出来,“帝姬回来了——”她拍了拍身上,或许是沾到灰尘,一头往外走一头道:“天气不好,身上酸溜溜的,您回来了,怎么着?靖王答应不曾?”
话刚落,打眼瞅见帝姬“落汤鸡”似的模样,且瞧着脸色也不甚好,明明出门前不是这个状态啊,心里便咯噔一声。
她想让帝姬自己说,便转身去翻找衣物伺候她换上,又帮拆了头发,拿干巾栉细细擦了一遭。
德晔惘惘的,任由画红忙活,看着窗外忽然说:“我瞧着,那只橘猫儿不大对劲,叫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画红转身在茶桌上沏茶,“是哪里不对劲?”
经帝姬这么一说,她也想起自己来王府那日那只猫儿见到自己便变得异常暴躁的情况,甚至让使女们全出去追它去了。
“我说不上来,”德晔拢着头发,迟疑地说:“就好像,它闻见了什么我们闻不见的味道,受了刺激… …”
刺激?
两人登时对视一眼,画红放下茶盅,低声说:“是不是,那个?”
羊鱼血。
德晔意会,又听见画红疑惑的声音,“早上伺候帝姬穿衣,分明没见带在身上,可我适才找来找去,却不见踪影,还以为是我没发现您带了。这么一想,那猫儿似乎总对着我们这里呲牙叫得低沉,帝姬果然不曾把羊鱼血带去… …”
她的声音竟然有几分失落,德晔走至窗前,风吹得满头青丝一鼓一鼓的,无奈道:“我知道你的心,你总是为的我好,但你细想想,彩灯节在后日,我难道现下便去下.药么?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还有什么戏唱。”
“我不是这个意思,”画红吱唔了下,坦白道:“奴婢找了许久也不见羊鱼血,却不晓得是帝姬带走了抑或… …”她疑心是被帝姬偷偷扔掉了,晋太子却只给了自己这一包,能不急么。
节骨眼上坏事,最是忌讳。
帝姬对那靖王的爱慕心思,就差拿笔写在脸上了,她根本压不下自己的情感,还道能诓住人。
只怕连她自己也欺骗不了。
德晔托腮趴在窗台上,眼里空寂寂的,半晌才说:“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况且…他心里未见得有我,即便有我,我也不是唯一。我已经都想通了,等彩灯节我们便离开,他已经答应带我出去。今后没有裴若倾,还会有旁人,会遇见更好的人,比他更叫我欢喜。”
下了很大的决心,斩断对裴若倾的依恋。
原就不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他也不曾承诺什么,他心里最大的是大殷,其次是他那母后。往后还有他的靖王妃,还有乐容。
没有她了,太过拥挤,不会有她的位置。
德晔见画红对自己有怀疑,便一脸坦然当着她的面,把羊鱼血五角包从多宝格那只镶嵌宝石的匣子下取了出来。
画红再三偷觑她神色,果然见帝姬一片坦荡,最主要的,帝姬脸上那份寥落她装不出来,必然是被伤了心吧!也好,早点有个了结。其实任谁也不能同晋太子相比的,特别是于她们帝姬而言。
夏侯锦是未来的大殷之主,又是帝姬表兄,身材相貌均是万一挑一,纵然是靖王站在跟前,也不会落于下风。
德晔右边眼皮一整个下午都在跳,老话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弄得她魂不守舍起来。
两个人闲来也无事,她便把从乐容那里听见的升平帝姬的事当故事讲了,末了竟然有丝羡慕,“你看,我固然不待见裴灵儒,却不得不感叹他对升平姐姐这份心,可见一个人再万万人之上,再主宰生杀大权也有自己的软肋。”
“只是可惜了,”画红附和着说:“升平帝姬把国仇家恨看得比殷帝这份不知缘由的爱厚重的多,殷帝再痴心,也没有结果。”
最后男人也便厌烦了,苦的还是升平帝姬。
德晔也是这般想,何况深宫是如此暗潮汹涌的所在,这么一想又不羡慕升平了,至少她还有自由。
说曹操便见曹操,德晔和画红这一日议论了升平帝姬,转过天来,宫里便来了人把德晔接进去,直接入了升平居住的宫殿。
她们从前也不甚相熟贴心,却是到了这份地步,方知亲人无可替代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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