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头衔,她要求更名改为‘慕贞’,而后过继在怀远郡夫人膝下,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
如意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上辈子杨艳究竟有没有更名,她们那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不是叫她一声杨郡主,便是杨御侍,对方则是规矩地对自己拱手称臣。
横竖还是她,没差别。
如意觉得那三年和杨艳从未有过冲突,故而并不感兴趣,只问道:“厂臣知晓突厥可汗么?”
长朔放下手:“阿史那乾?每年朝觐都能见到的。”
如意微微拧着裙子,不想踩到裙边:“他有几个儿子?”
长朔未做考虑,直接回答道:“只有一个,是可敦所生,她连生了四位王女,唯阿史那骁一位王子。”
如意蹙眉道:“庶出的也没有么?”
长朔轻轻摇头:“据臣所知,乾汗没有其他妾室。”
如意忽而有些犯难——不应该啊,难道自己猜测有误,当初自己和亲的王子就是阿史那骁,倘若他被贬为庶人,那王位岂不是后继无人:“突厥可曾有过有女汗?”
“从未听闻。”长朔又有些好奇,“郡主为何这样问?”
如意微微叹气,总不能未卜先知告诉他些什么,她暂时还开不了口。
长朔却是若有所思:“是不是有人告诉郡主什么事情?”
如意微微摇头:“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长朔将信将疑,想起那日在喻府看到的衣裳,试探道:“自御侍答题那日后,喻太师替徽州候告假,称他身体抱恙,多日未曾临朝。”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严重么?可嘴上还是说:“算他活该。”
长朔轻笑:“郡主以前总和三殿下在一起,不是为了徽州侯么?”
如意的脸蓦地红了,有些结巴:“才……才没有。”而后又小心翼翼问,“很明显么?”
长朔笑出声来:“臣随意猜的。”
“……”如意觉得自己太好骗了,幸而对方是长朔。
长朔并不是嘲笑她,他垂下眼睑问:“喻南砚和陆西墨,郡主比较中意谁?”
事到如今,如意也不知该做怎样的回答,只闷闷地说:“若是知晓没有结果,甚至是结局悲惨,还值得去拼搏么?”
话在长朔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当然要力争到底,坚持到最后一刻,失败和追悔,殿下愿意承受哪一样?”
如意想了想,抿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是个经不起挫折的人。”
长朔挡在她面前:“有臣在,殿下尽管去争取。”他双手往上扬,宽袖随风轻摆,“只要殿下想,这天下都会是殿下的。”
如意很是欣慰有长朔,却故作不满道:“话虽这么说,但厂臣不许我习武,这我可不乐意了。”
长朔对她拱手微微屈身:“臣已有准备。”
飞骑营的将士总共有十六万,被喻南砚带了一半的兵力去到漠北,余下的另一半留在皇宫北玄武门外的校场里,长朔虽然没有兵权,可若要安排几个人教如意些功夫并不算难事。长朔当她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习武不易,即便从基础的扎马步开始,估摸她也撑不了几日,却仍旧提前做好安排。
因为是如意的要求,他定当满足,就同如意随口提及喻南砚,他也不惜欺瞒圣上,说那是德阳的想念,总归皇帝不会亲自向德阳验证,而一位母亲记挂远方的儿子本就是人之常情。
后面的路越渐平坦,长朔传了肩舆,如意刚好可以打个盹,却瞥见左边的林地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她一脸惊恐地问:“厂臣,那是什么?”
长朔若无其事道:“亡命之徒,死不足惜。”
如意兀自打开象牙盒,里头有块掌心大小的舶来镜,鉴人特别清楚,眼尾的花钿同实物一般绚丽,衬托她的瞳孔分外明亮,她就这样注视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里头越渐水雾氤氲,直到眼睑承受不住那份圆润,凝聚着落了下来。
如意自觉失态,勉强一笑道:“风沙吹到眼睛里了。”她用指腹擦拭后,又对陆西墨说,“我很喜欢,替我谢过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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