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样,说:“批好了。”
满头大汗坐在那的魏子笑听这声音简直如闻天籁,他立刻坐起来,接过林三宝递过来的折子。
“臣弟……告退。”
他飞快的行礼,听到免礼,利落转身。
一个明黄色,带着朱色的东西掉下来,魏子术扫一眼地上的东西,“五弟,你的东西掉了。”
林三宝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笑眯眯的交给五皇子,“五爷,您拿好。”
“多谢皇兄”,魏子笑将系着红绳的驱邪符收到手里。
魏子术不紧不慢的说:“五弟现在也开始信奉鬼神了吗?”他的一只手,在身侧滑动,谢宁刚刚的声音是在他耳边响起的。
正在欣赏屏风上画作的谢宁,注意到魏子术的动作,一只手轻轻的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一只手捉住了魏子术的手腕。
魏子术反手扣住谢宁的手,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脸色也自然了不少。
“臣弟最近,有点心神不宁,六弟给画了符咒,就随身带在身上。”魏子笑没看出皇上脸色变化,只觉得这里气氛没刚才那么压抑了。
以前宫殿里面有老道做法事,刚开始觉得新奇,他和六弟会悄悄躲在一边看热闹。
现在的皇上,以前的四皇子,对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好奇,甚至让人觉得他可能很讨厌。对方也似乎更喜欢读书习武,年纪相仿的兄弟里面,有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人总是特别显眼。后来大概是因为四哥他总是那个样子,他也就失去观察的兴趣了。
禁足那几天,他闲着没事儿就回忆以前的事儿,四哥是什么性格?会不会杀他?出宫之后就抛之脑后了。
才没过几天,现在他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皇宫里禁用巫蛊之术。”
这轻飘飘一句吓得魏子笑跪地发抖,他实在是太怕了,一个人在一件空荡荡的屋子里,万一晚上窜出来个鬼……
御书房里的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地,呼吸声都放到了最轻,书房的窗子敞开着,一个通身嫩黄的小巧鸟雀从窗前飞过,翅膀煽动的声音匆匆掠过。
谢宁看着地上跪着脸色惨白身体发抖的五皇子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伸手在魏子术肩膀上轻轻拍了下,“再跪下去要把人吓死了。”
魏子笑夹紧腿,他觉得自己快尿了,不是憋的,是吓的。
魏子术脸色依旧不太好,一脸阴沉严酷,“下去吧,皇弟好自为之,念在初犯小作惩戒,金刚经,二百遍。转告六弟,五百遍,让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起来。”
从御书房里出来,魏子笑才敢喘口气,刚刚那么一会儿,闷得他心口疼。太阳晃得人眯着眼睛,石砖路热的发烫,停下多晒了会儿太阳,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一片阴凉的御书房里,墙角放着冰鉴,桌上放着水果冰盘。
蘸着朱砂的笔被放在笔架上,魏子术摆摆手,太监们脚下轻轻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安静退下。
谢宁伸手,轻轻拂过魏子术的眉宇,“你这习惯,亏得你现在是皇上,要还是皇子哪来这么舒服。”
眼前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的魏子术,睫毛纤长,脸色有些苍白。他的五官生的极好,有男人的刚毅英挺,也有一种独属于这个位置的矜贵精致。二十几岁的年纪,如果说十几岁的少年像是一颗生机勃勃随风摇动的绿树,那么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一颗足够挺拔结实,不会让人担心会在大风中折断的大树了。
在他伤感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沉默的让人觉得可怜。
看着这样的魏子术,谢宁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他的视线通过打开的窗口看向天空,白色的云,像棉花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微风中舒展,经过天空的飞鸟,有些成群结队,有些形单影只。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谢宁不会劝人,人活着的时候各有各的快乐和困苦,这些都是些不能称斤量斗的东西。
半晌,传来魏子术带着鼻音的声音,“谢宁,帮我想想立谁为后吧。”
谢宁靠在书案上,此时魏子术的脸,空空的,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人不知道该让这张脸露出什么表情才好,是哭?还是笑?
良久,谢宁轻声说:“子术,你现在是皇上了,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任何事。”
他活着的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上,没有人拥有与他比肩的实力。他死之后,也不会有人能拥有克制皇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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