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宁看着叶老头,手里握紧了画,如果他要死一定会先撕了这幅画,如果还有时间他还会撕碎这个鬼。
叶老头不知道谢宁在想什么,他只看到谢宁抓着画的手越来越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黑黢黢的,仿佛在冒着寒光。不算聪明把他也明白此时谢宁的心情大概是不好,叶老头飞速挪到了墙角,低头假装自己是屋子里的摆设。
小黄狗可不会看人脸色,以为人是在跟它玩,它追着叶老头到了墙角,看叶老头不动就咬着叶老头的衣摆往前使劲。
叶老头看了一眼谢宁的脸色,对方面无表情,眼睛黑的根不透光似的,还不断冒着寒气。
有点可怕。
他弯腰把小黄狗抱起来,小狗:“呜呜呜……”
他看了小狗一眼,蠢东西,没看见那个大魔王吗?叶老头很想把狗丢到画里,他看着被谢宁攥皱的画,不敢了。
疼痛如同刮骨利刃,谢宁痛到最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的眼睛颜色越来越深,他重新感到了从小到大被他深埋心底的恨意和不甘。
为什么他孑然一身?
为什么他不能健康?
为什么他求而不得?
他最恨的不是病体不堪也不是求不得,而是孤单,有病无药可以死,求而不得可以抢,孤单要怎么办呢?
他父亲爱他,却在他懵懂的时候离世;他与母亲血脉相连,她却从来不肯多看他一眼;他用一生权势威名养活无数人,阴世中,没有人陪他。
他们活着,活着——当然比死了更好!
人间富贵,权势名利,都让人留恋,那些东西从来都更重要。
他想起了魏子术,从小就被人教着亲近他,他依恋他,像小动物依恋自己的族群。
他死之后,他偶尔也会想起他,然后他会继续活着。
这是他教的:人活着吃苦算什么,伤心算什么,总会过去的,只要你肯向前走。回头也没关系,只要不倒着走就不怕。
零零总总的他想起很多旧事,他认真教过魏子术许多东西,也教他一些自己永远不会相信的东西。
毕竟,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孩子,要是变成第二个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他活的拘束,大多数时候做事都随心而为,魏子术比他更拘束。
人不舒服,就喜欢看有人比自己更受罪。
疼痛不见了,谢宁的身影骤然消失,他化成了一团烟雾飘走了。
此时,谢宁很不清醒,他的神思被疼痛击溃,现在勉强恢复了一点,又异常疲惫,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他顺着直觉走,没有刻意控制方向。
叶老头看着落在地上的画,想到那块玉,长叹了一口气,“肉包子打狗了。”
把小狗放在地上,小黄狗撅着屁股咬叶老头的后脚跟,老人拖着小狗把画重新挂上,又抚平上面的褶皱,抱着小狗走到了画中。
墙壁上的游春图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穿着长衫的老人在槐树下看书,一只小狗绕着椅子来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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