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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傅深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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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身高腿长,穿着便衣,在警察当中异常醒目。有人直接围着他,手指头快戳到他的脸上去。他冷冷扫了一眼,那几个围攻他的人被他的气势吓得倒退两步。后退几步又觉得自己太怂,左右找找没有趁手的物事,干脆褪下鞋子就打算掷过去。

    傅深易神色未变,冷眼盯着躁动的男人。忽然他眼眸动了动,看向远处,越过喧闹的人群,后面孤零零站着两个人,男人佝偻着身体,旁边扶住他的女人正凝视他,侧脸的轮廓被西斜的太阳勾勒了金边……

    “吊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疾步走来,安抚的笑着,“救人要紧,赶紧让开让吊机开进去。”

    有了指望,刚刚的刺毛乖张像冰雪消融,消失的无影无踪,举在手里的鞋啪嗒掉在地上,鞋主人趿拉着鞋缩进人堆。人群瘪了声响,顺从的挪到一边,互相搀扶着抬头张望。

    “我就该晚点来,让你被人鞋子砸了,你这臭脾气大概才能改改。”老曹恨恨的说。说完又觉得好笑,金一路的高岭之花,衣服上挂两个鞋印子,画面一定很美。

    人群退后,那两个人看不见了。

    “情绪发泄出来,总比郁结在心好。”冷冷的没有起伏的话。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老曹总结。

    豆腐心。傅深易笑笑。他心硬起来自己都怕。

    被脚手架压在下面的一共有五人。有两人还有呼吸,被停在旁边的救护车迅速送到医院,另外三人失去生命特征,宣告死亡。这三人中包括徐强。

    “徐哥一定没事的,是不是?姐,你帮我去看看。”站在人群后面的许清竹虚弱的哀求。

    施茜扶许清竹就地而坐,她往前面走,身后许清竹又追了过来:“姐,我还是和你一起。”

    施茜握住他的手,好像把力量传导给他。许清竹挺了挺背,可没到一秒,他的眼泪又流下来。

    他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失去赖以依靠的人,就像整个世界崩塌了。

    徐强是所有人里状况最惨的,他手伸着把小蒋推出去,而不是像别人护着头,被粗壮的钢筋龙骨兜头砸下,面目全非。

    人群传来一阵喧哗,傅深易走过去。

    人群中圈起来一块,当中一个瘦长的男人仰躺着,旁边蹲着一个女人。“清竹、清竹。”沙哑的女声呼唤着,头发随她的动作从肩膀滑下去荡在半空。

    “散开,散开,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施茜抬起头,撞入一双黝黑深邃的瞳孔中。男人像猎豹一样紧紧锁定她,看清她的面容后下颌骨一瞬间变得紧绷,瞳孔急剧的收缩。女人无措的盯着他,眼底浮着一层水汽。男人的心无可控制的滞闷。

    傅深易转头,地上的人他认识,略一思索,从脑海调出资料,许清竹。

    他一手抄腰一手抄腿,轻松的把地上的人抱起来。

    “我送他去医院。”傅深易对施茜说,女人慌乱的点头,他深深盯着她,“跟我走。”

    “老曹,我送人去医院,有事打电话。”傅深易脚步没停扔下一句。

    老曹刚想叫住他,换个人去送,却看到傅深易的身边紧紧跟着一个女人,身姿窈窕,头发随她急促的步伐荡出弧度,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女。

    “英雄救美。”老曹嘿嘿笑,“三十多的老白菜终于开窍了哇。”

    傅深易示意施茜拿车钥匙。女人的小手插]进他的裤兜寻摸的时候,他发现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他肌肉绷的像铁块,还好女人很快拿到钥匙,开了车门,坐进后座。

    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许清竹送进去。

    施茜让许清竹半躺着,头搁在自己腿上。

    傅深易抿唇看着施茜的动作,闭了闭眼,快速拉开驾驶座的门,点火启动,车子迅速驶向最近的医院。

    担架床已经等在医院门口,车子一到立刻将病人挪下来。

    “心肌衰竭。准备手术台手术。”

    施茜跟着病床往里跑。

    傅深易深深的盯着施茜的背影,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施茜安静的坐在抢救室门口,睫毛低垂,面色苍白,削瘦的肩膀微微瑟缩,傅深易心一紧,他好像看到一副名为怜惜的油画。

    他稳稳心神,长腿几步迈到她跟前,手夹着一张纸片递过去。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红润的指甲盖小太阳清晰可见,这个人身体一定很好。施茜抬起头,发现是开车送她们去医院的警察,长了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的警察。

    “刚才忘记谢谢您了。”声音暗哑,是她本来的声音还是因为伤心。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同意低沉的男声。

    纸片是缴费单,施茜一怔,太久没来过医院的她完全把流程忘记了。

    “麻烦了,这是还您的钱。”施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卡里的钱远远超过缴费单上的数字,不过,她不想离开去取钱,也无所谓了,“密码是六个二”。

    傅深易没接,他居高临下,视线和施茜的纠缠在一起,施茜专注的盯着人的时候,眼角上扬,大而勾魂的眼睛放出三万伏的电压,电的人心如鹿撞、腿软脚麻。傅深易一瞬不瞬,眸色渐渐变得幽深。他看的出她在想事情,但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唯一肯定的就是片场她的慌乱已经消失,她的眼神只剩坚定,更多的信息被她封在眼底深处。

    “不着急……”手机响,傅深易做了去接电话的手势。过了一会,他过来,“我必须回现场一趟,怎么称呼您?”

    施茜睫毛垂了一下又抬起来:“施茜。”

    傅深易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很快他放松下来,不动声色的说:“傅深易。”

    施茜站起来,点头,听到他的名字后没有什么异样:“傅警官,再见。”

    这场手术做了五个小时,等傅深易再来的时候,许清竹已经从手术室移到加护病房。

    “怎么样?”他低声问坐在病床旁边的女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施茜的面颊,“傅警官,”她转向来人,“手术成功,等麻药过了,清竹就能醒了。”

    她的脸近在咫尺,白皙的肌肤紧绷饱满、毛孔都看不见,扑面的青春气息,翘鼻樱唇,粉嫩的红唇因缺水嘴角有点干。

    傅深易垂下眼眸。

    “还没吃饭?”他递过去打包袋,“吃一点……老吴家的鱼片粥。”

    塑料袋里除了香喷喷热烘烘的鱼片粥,还有一瓶蓝莓果汁。

    “你和许清竹的感情很好啊?”傅深易替换施茜坐在病床前,他转头看向坐到沙发上的施茜。

    鱼片粥摆在茶几上没有动,施茜在喝蓝莓汁,一瓶已经下去一半。

    傅深易的喉结滚了滚。

    施茜笑了笑:“人和人是有缘分的,有些人能一见如故,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形同陌路。”

    还有一些人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房间里静了好久。

    走廊的电子钟跳到23:30。

    傅深易还没有走。

    “能麻烦您替我看顾五分钟吗?”

    施茜的脸微红,好像是要去解决个人问题。

    傅深易微微颔首。

    施茜的脸更红了,她轻手轻脚带上门,门咔哒轻响让傅深易一怔,他心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主的起身出门。

    施茜走过了洗手间继续往前走,洗手间的前面就是楼梯,她下了楼。穿过住院部的大厅,出了大门,走到空地上。

    傅深易加紧几步。

    盛夏的夜晚,微风轻拂,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发出惨淡的光。

    突然起了大雾,浓雾弥散,施茜闪进雾的深处,影影绰绰,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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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灯光的亮起,橙色的暖意慢慢爬满了幽闭的空间。

    这是很普通的一室一厅,只有50平米大,在老式居民楼的六楼,电梯没有,一层两转的楼梯,每一转是十二级。房间的摆设更是简单,有限的必须的几件家具,但是很整洁,整洁的看不到凌乱的碗筷或者散乱的衣物,整洁的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住着。

    房门钥匙和车钥匙放在鞋柜上的装饰盘里,皮包搁在装饰盘旁边,骨节分明的手啪啪啪拉开衣服上的揿纽,拉链拉到底,外套脱下,挂在鞋柜上方的衣钩上,脱皮鞋换拖鞋,或许那人有点累,拖鞋底在地面摩擦出沙沙声,他走两步把身子抛进沙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搁着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画面闪现,声音也咿咿呀呀的出来,静谧了一天的屋子终于有了人气。

    沙发上的人看着电视,心思却不知道转到了哪里,以至于电话嗡嗡震动他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屏幕由亮到暗,又很快的再亮起来。

    刚才那个号码。

    “……你还是不想理我吗?”绵软又小心翼翼的女声。

    “没有。”低沉的男声。

    “我想来看看你,好吗?我想你了。”女声哀求又自有一股娇柔。

    “你好好休养,刚当了妈妈,不要乱跑。”

    “那你来看我。”从男人的话语听出了一丝关心,女声清亮起来,以前她可是说一不二,他又是百依百顺,虽然时间和空间隔开了距离,但是多年的情感不会那么容易消散,她笃定。

    “可能没时间,最近比较忙。”男人拒绝。

    对方沉默了一会,拖纸盒、抽纸,窸窸窣窣的,再开口,女人的声音也带了沙哑。

    “你看你住的地方,您看你开的车,你看你过得日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十年了,你放逐自己十年了,还不够吗?你不要这样,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你还有我们,我们都在等你盼你……”

    女人渐渐的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男声一直没有开口,既没有规劝也没有阻止。

    谁都需要发泄,他想。

    女人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他冰封已久的心弦颤动了一下。

    “我后悔了,我不该招惹她的,我真的很后悔,哥。”

    男人什么也没有说,揿断了连接。

    枯坐许久,男人掏出钱包,取出插在侧兜的相片。相片边角有点毛,这几年他已经看得少了,不是他渐渐淡忘,而是只要闭上眼,相片上的人就愈来愈深刻在他的脑海,那么清晰,栩栩如生。

    他越来越有感觉,他好像见到过她了。他离她那么近,近的数的清她的睫毛,近的嗅的到她的芳香,但是细想想,又理不出头绪,在哪里?在梦里吗?鼓满胸腔的喜悦在第二日化为泡影。

    我已经三十二了,眼角快有皱纹了,你还不出现吗?十年了,再等一个十年,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站在你跟前。

    相片上的少女粲然一笑,青春妖艳,嫩的掐的出水的年纪,二十岁,永远的二十岁。

    睡觉的时候,他想。

    妹妹说错了,不是她招惹她,是他招惹了她,最初是他。

    *

    半空中每隔一段距离,跳动青白色的火苗,勉强照亮黑黢黢的空间。施茜低着头跟着队伍走着,队伍前头和末尾分别是牛头人身和马头人身的怪物。被他俩压在中间的这一小队连她大概有七八个人,男女都有,低着头穿着白衣长袍排成一队,无声无息,面无表情诡异无比。

    ——牛头马面。

    这里是冥府?

    傅深易无声呐喊:“茜茜,茜茜,快跑。”

    施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轻轻笑了。

    “察查司到了,下辈子做人还是做猪狗进去就知道了。”牛头冷冰冰的说。

    队伍停了下来,低头做无意识状的鬼也开始偷偷打量周围环境。

    “哎呀兄弟,你不要吓他们。”没开过口的马面说话了,“做人很简单的 ,孟婆那里喝碗汤,不过,来了就走多没意思,就是做猪狗的好,十八层地狱逛一圈,冥府游,保管大开眼界。”

    愈发静默,隔了几秒,骚动起来,有几个鬼抱着屋前的柱子,涕泗横流,还有鬼往来路逃窜:“不,我不进去。”

    一条钢索缠上逃跑之鬼的腰,将他唰的甩进察查司,只听嘭的一声,那鬼重重摔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

    抱着柱子的鬼抖如筛糠,手也松了劲。

    “不想进——畜生道。”

    “不敢进——十八层地狱。”

    “做人的时候就——少做点恶。”

    马面说一句话踹一个鬼的屁股,把他们一一踹进去。

    察查司判官翻看施茜的生平卷宗:“代人而死,赏善司。”

    代人而死,茜茜,到底发生了什么?傅深易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

    他会搞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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