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沈雍被她眸中不加遮掩的厌恶伤到了,唯恐多年来在她心中的好形象倒塌,怕她真的讨厌自己,遂叹了声自认知错的解释:“是,当时阿菁难产存亡之时,产婆和大夫都说难两全,出来询问是保奶奶还是保少爷,我母亲说保小,我没有阻拦,是我对不起阿菁。现在没有照顾好滢姐儿,更是我做父亲的失责。”
这个说法,与前世沈雍向她表白时的说法不同,那日沈雍醉了酒来找她,说他为了能得到她做了多少事情,谢菁华难产就是他故意设计的。
只是,那是他酒后之言,谢重华也拿捏不准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夸大想表明他对自己用情至深的说法。
反正现在这理由也让她觉得冷漠,连个眼神都不再给他,谢重华嘲讽道:“你们沈家,真的没有人情味,我大姐十五岁嫁给你,也有三年多了,你们居然说舍弃她就舍弃她!沈雍,你让我觉得恶心,别再说什么喜欢我,我更不可能会嫁给你这种人!”
听到这话,沈雍慌了,抬手就要继续拉她,口中道:“阿重,你听我说,当时……”
谢重华避开,奈何他强势,身子也靠了过来,好在照影来得及时,“小姐!”
谢重华忙走过去,与她道:“走,我们去见母亲和祖母。”
她是气不过,跑回去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就将沈家保大保小之际放弃谢菁华的事情抖了出来。
沈太太连忙辩解,反问谢三小姐是从何处听到的谣言,又解释说沈家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谢重华年纪虽小,但在谢家地位不低,又有母亲在场,何况谢老太太对谢菁华情分最深,自然要问下去,就把谢菁华的陪嫁喊了来。
沈雍追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失控了,只能任由沈家翻旧事。
等了许久,除了些许后来提拔在润哥儿身边服侍的人,谢菁华院里本来稍有些地位的下人就等来了一个小丫鬟画落。当年谢菁华陪嫁的好几房下人都被安置去了别院上当差,还有些比较有脸面的或被责罚或被婚配都被送出了沈府。
看见这副场景,谢家人心中已有了七八分。
画落当时在茶水间当差,不过主子产子这种大场面她也在角落里偷偷看过,想着有无机会上前帮忙。本畏畏缩缩的看了眼沈太太和姑爷,结果被谢大太太一喝就道出了实情。
她道当日奶奶生产时情况危急,奶奶自己说要保住孩子,产婆跑出来询问沈太太和姑爷,他们认可了奶奶意见,最后奶奶才失血过多离世的。
屋内寂静无声,谢家人人心寒,谢老太太再不顾忌两家情分指责起沈太太来,沈太太干干的回了句“那是我们沈家的嫡孙,且又是儿媳妇自己的选择”,把老太太气得晕了过去。
沈雍唯有命人送谢老太太去隔壁房间休息,又跪在大太太面前认错,“岳母大人,这件事是小婿对不起菁华,现在滢姐儿又出了这样的事,的确是我们沈家的疏忽。”
“沈家的嫡孙如何,难道阿菁就不是我们谢家的嫡女了?我真的是看走了眼,什么金陵才子?我怎么就把菁姐儿许给了你这样的人!”
大太太对沈雍本就日渐反感,闻言更是鄙夷不已,“孩子失了难道就不能再有?我们谢家把养了十五年的闺女交到你手上,就是让你们沈家这样糟蹋她的吗?”
“是,都是小婿的错。”
沈太太也开始赔罪,又恐把事情闹大连累儿子名声最后影响仕途,态度十分卑微,“亲家太太,壅儿他媳妇已经去了,我们沈家也后悔莫及,请您和亲家老太太都息怒,再吓着了润哥儿就不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在襁褓中的润哥儿被乳母抱了过来。
“好端端的,把孩子抱过来做什么?”大太太气得声音发颤,正要再开口,就听那边“哇”一声,润哥儿哭了起来。
大太太不得已止了到嘴边的骂声,上前把孩子接了过来,打心眼里可怜起这个孩子。
谢重华站在母亲旁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润。说恨吧,似乎也没那么强烈,可要她再去亲近这个前世亲手递她毒酒的孩子,也实在跨不出去。
她扯了扯母亲衣角,问:“娘,滢姐儿都三岁了,她是怎么病的?”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穿着粉色的裙子,做妇人装扮,身材玲珑有致,长得我见犹怜。
她上前,抬起泪流满面的娇容,“谢太太和谢小姐别怪我家爷了,都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滢姐儿。”
谢重华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沈雍,沈雍也有些尴尬,“这是红玉,我这两天不在府里,滢姐儿房里都是她在照顾。”
“是吗,红玉姑娘照顾得好大姐夫你,却照顾不好滢姐儿?”谢重华语气尖锐,“我大姐留下的孩子,姐夫当真看重的很,特地寻人这般照顾!”
沈雍视线不移,依旧紧紧注视着对面少女,不语,却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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