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二郎显圣

亦只自惊吟。三兄弟连马四口，恍恍忽忽，远望高张，并无一毫下落，前后找寻不题。知

    却说那老者同鬼使，把长老抬到一座烟霞石屋之前，轻轻放下，与他携手相搀道：“圣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荆棘岭十八公是也。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那长老却才定性，睁眼仔细观看，真个是——主

    漠漠烟云去所，清清仙境人家。正好洁身修炼，堪宜种竹栽花。知

    每见翠岩来鹤，时闻青沼鸣蛙。更赛天台丹灶，仍期华岳明霞。古

    说甚耕云钓月，此间隐逸堪夸。坐久幽怀如海，朦胧月上窗纱。斋

    三藏正自点看，渐觉月明星朗，只听得人语相谈，都道：“十八公请得圣僧来也。”长老抬头观看，乃是三个老者：前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各各面貌、衣服俱不相同，都来与三藏作礼。长老还了礼道：“弟子有何德行，敢劳列位仙翁下爱？”十八公笑道：“一向闻知圣僧有道，等待多时，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宽坐叙怀，足见禅机真派。”三藏躬身道：“敢问仙翁尊号？”十八公道：“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三藏道：“四翁尊寿几何？”孤直公道——古

    我岁今经千岁古，撑天叶茂四时春。香枝郁郁龙蛇状，碎影重重霜雪身。斋

    自幼坚刚能耐老，从今正直喜修真。乌栖凤宿非凡辈，落落森森远俗尘。主

    凌空子笑道：知

    吾年千载傲风霜，高干灵枝力自刚。夜静有声如雨滴，秋晴荫影似云张。古

    盘根已得长生诀，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鹤化龙非俗辈，苍苍爽爽近仙乡。斋

    拂云叟笑道：主

    岁寒虚度有千秋，老景潇然清更幽。不杂嚣尘终冷淡，饱经霜雪自风流。知

    七贤作侣同谈道，六逸为朋共唱酬。戛玉敲金非琐琐，天然情性与仙游。古

    劲节十八公笑道：斋

    我亦千年约有余，苍然贞秀自如如。堪怜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机。主

    万壑风烟惟我盛，四时洒落让吾疏。盖张翠影留仙客，博弈调琴讲道书。知

    三藏称谢道：“四位仙翁，俱享高寿，但劲节翁又千岁余矣。高年得道，丰采清奇，得非汉时之四皓乎？”四老道：“承过奖，承过奖！吾等非四皓，乃深山之四操也。敢问圣僧，妙龄几何？”三藏合掌躬身答曰：主

    四十年前出母胎，未产之时命已灾。逃生落水随波滚，幸遇金山脱本骸。知

    养性看经无懈怠，诚心拜佛敢俄捱？今蒙皇上差西去，路遇仙翁下爱来。

    四老俱称道：“圣僧自出娘胎，即从佛教，果然是从小修行，真中正有道之上僧也。我等幸接台颜，敢求大教，望以禅法指教一二，足慰生平。”长老闻言，慨然不惧，即对众言曰：知

    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虑，脱俗离尘是也。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识，遂可扫除。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访真了元始钳锤，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般?。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放开烈焰照婆娑，法界纵横独显露。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斋

    四老侧耳受了，无边喜悦，一个个稽首皈依，躬身拜谢道：“圣僧乃禅机之悟本也！”拂云叟道：“禅虽静，法虽度，须要性定心诚，纵为大觉真仙，终坐无生之道。我等之玄，又大不同也。”三藏云：“道乃非常，体用合一，如何不同？”拂云叟笑云：斋

    我等生来坚实，体用比尔不同。感天地以生身，蒙雨露而滋色。笑傲风霜，消磨日月。一叶不凋，千枝节操。似这话不叩冲虚，你执持梵语。道也者，本安中国，反来求证西方。空费了草鞋，不知寻个什么？石狮子剜了心肝，野狐涎灌彻骨髓。忘本参禅，妄求佛果，都似我荆棘岭葛藤谜语，萝壮浑言。此般君子，怎生接引？这等规模，如何印授？必须要检点见前面目，静中自有生涯。没底竹篮汲水，无根铁树生花。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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