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相貌不俗,搁现代来形容那就是自带闪光灯,走到哪里就吸睛到哪里的明星范儿。
然而,不仅印青与楚江,连神经有些大条的银铃都感觉到黏在身上的目光有些阴沉,并非是百姓排斥修士,凡人们眼中依旧带着敬畏、惊喜,可绝望却也难以掩饰。
一旁的引路的刘四郎有些尴尬,咬着嘴唇解释:
“各位上仙不要在意我们这些愚民,只是……南悦城来来往往走了好几拨修士,都没能突围,大家总归都有些……”
说着话,连刘四郎都没能撑住表情,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般颓丧。
恐怕如今南悦城的凡人看到修士也燃不起多少喜悦,因为这些人终究是过客,能挡一日两日城外怪鱼,却不能真正助他们脱离这座孤岛般的城池。日复一日,粮食、水源、御敌的青壮力越发紧缺,就像在于死亡赛跑,即使不是落在墙外妖物的口中,或许某一天也会死在荒芜的南悦城里。
其实印青能理解这种感觉,是反复燃起希望后,有被慢慢磨平,最后彻底的绝望。就像他前世重病反复,每一次挣扎的治疗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失望,还不如一支吗啡更管用。
配合着凡人的脚步,不知不觉间穿过街区,来到了南悦城相对僻静的坊间,两侧都是保存完整的高高院墙。
“城中残破,不过这侯府还是完整的,刚好供上仙们歇息。”
当一行人停在某扇朱门前,看着匾额上‘南悦侯府’四个光鲜的大字,印青、楚江、银铃都露出嘲讽的笑意,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那个肥头大耳、好/色霸女的小南悦侯在记忆依旧鲜活得很。
“侯府怎么空了,也算是皇亲国戚,抛下百姓跑了么?”
银铃心里最藏不住事,立刻鄙视鼻孔里出气。
却不想,刘四郎义愤填膺得对银铃深深施礼:“回禀上仙,州官、侯爷、富贾们在出事前就跑了,后来连守城的校尉长都战死了……”
说到这里,激越消散,刘四郎最后垮下肩头叹息。
“只有姚仙人,来了以后就没离开。群龙无首时,若不是姚仙人代为管理城中杂事,南悦城早就乱了。都是我们拖累了仙人。”
州官出事前跑了?所以说南悦城不是一开始就被泽水中起来的鱼怪围困?
印青一下子捕捉到了重点。
“四郎,姚仙人来时,南悦城外就是那副光景了?”
“啊……”
被印青打断话头,刘四郎从沉浸的情绪中拔了。看着眼前仙人妍丽的容颜在薄暮中仿佛带着亮光,加上耳边那句没有傲气的‘四郎’,青年守备一时间呆滞恍惚,脑子里被一件事情占了:
世上,竟真的有这么漂亮的人?
“凡人,我师兄问你话呢。”
就在这时,森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听得刘四郎浑身浸了冷水般打了个寒战。青年无措地挪过视线,却对上了一双野兽般的竖瞳,眸底还闪过妖异的金光,根本不似人类。吓得他赶紧低头,不敢再多看印青一眼。
“回,回上仙……一开始南悦城还没有被围攻,至于姚仙人初到时是什么情况,小人真的记不清了。”
看到眼前挺拔的青年像虾米一样弓着背,只露出头顶的发旋,印青埋怨的回头瞟了眼楚江,嗔怪他吓坏了凡人。
见师兄回头,楚江却立刻收起了凶神恶煞的模样,露出了无辜的腼腆笑容,就好像在说:我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自家恋人这么会变脸,害的印青都没了脾气,只能苦笑着追问。
“还有一事,我见南悦城饿殍不少,守备亦有战死,尸首如何处理?瘟疫如何控制的?”
这就是印青进入南悦城,感觉到古怪的另一件事情。
城中虽然毫无生气可言,但他用神识微微一扫,却发现并没有重灾后常见的疾病流行,路上赶紧整洁也看不到任何临时摆放的尸体。
楚江他们,甚至鸢飞都对凡人的事情毫无经验,所以没有注意到。
印青上一世却做了几十年的凡人,虽然没有亲历过地震、水灾,但新闻报道见了不少,面对灾害现代人尚且要做好疾控预防,在科技更发达的古代又怎么可能控制的那么好?
结果刘四郎眨了眨眼,惊讶地抬了下头,却又立刻垂首老实回答:
“回上仙,姚仙人一开始就提醒大家要注意防瘟,所有尸首都抬到了仙人暂居的姚家大院里了。一般尸体抬进去,第二日仙人就会把白骨送还给家属,所以城中并无恶疾传染。”
刘四郎话里话外充满感激,觉得新鲜尸体在一/夜之间变成白骨是姚谦施了法术,理所当然。
然而听了他的话,在场所有修士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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