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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那时胖丫正靠在墙上打着呼噜,手里捧着一小碗猪脑髓,是等着郁律醒来喂给他吃的。
猪脑肥而不腻,滴答着血冻子发出浓浓香气,郁律一边在心内夸赞着胖丫能干,一边朝小碗伸出手,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碗壁了,碗忽然“嗖”一下飞到半空中,跃过他头顶,往右侧一晃。
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酆都的手里。
酆都风流跌宕地靠在门上,举了一下碗:“我喂你?”
一边说,一边还露出两排好牙齿笑得一脸灿烂,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的,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像变得,更深情了?
他绝对是误会了,郁律十分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那天傻乎乎地扑上去替酆都挡狗血,说实话他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要说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对于舍生取义一类更没兴趣——好像,只是纯凭一股本能。
想到这里,郁律闭上眼睛,盖好草席,决定装出冷淡样子让酆都认清事实:“好像忽然又不太饿了。”
酆都忍着笑:“行了!猪脑又不耍流氓,赶紧起来吃吧!”说着就将碗凑到郁律鼻子前,郁律一闻见血腥味,肚子更是大声哼唱起来,酆都听见了,完全不给面子,立刻大笑着揭穿:“还装?”
郁律憋着脸,道貌岸然地只是装死,于是酆都轻笑着俯到他耳边:
“救我那会儿不是还挺坦率,现在害什么羞?”
“……”
“哎,身上还疼不疼了?”
“……”
“你不吃我就吃了啊。”
郁律忍无可忍地睁开眼,气得想咬酆都,结果刚张开嘴,一勺脑髓就冒着热气送进了口中,好吃得他几乎当场流泪,一时间什么也忘了,眼睛只追着勺子,再一次微微地启了两片嘴唇——还没吃够。
酆都目光扫过他若隐若现的粉舌头,舌头很灵活,伸出来缩进去,再伸出来再缩进去,酆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舌头上,自然没工夫去管握着勺子的手,等回过头一看,勺子早翻了个儿,而裤子上白花花的一块,正是刚掉下去的小半坨脑髓。
而郁律本是个嗷嗷待哺地状态,眼见脑髓要掉,就本能似的追着伸出脖子,对着酆都的裤子一吮,吮完了咂咂舌抬起脸,他嘴边白白的一块,睫毛丰密的眼睛却是瞪着酆都:“你要喂就好好喂,怎么手还带抖的?”
说完他一怔,忽然发现酆都眼中精光四射,完全是个很亢奋的状态。
他有点懵,而酆都在他懵的时候倏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郁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背影,嘀咕道:“有病?”
同一时间,酆都站在浴室里,言简而意赅地发出一声:“草。”
冰凉的阴井水打在脸上,他满脑子都是郁律从自己两腿间抬起头,嘴上沾着一点白色物体的画面。
“哗哗哗——”
酆都连着洗了三遍脸。
带着满脸的水珠回到房间,胖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拿勺子搜刮着碗底的最后一点脑髓送到郁律口中。郁律一边咀嚼,一边透过眼角余光望向酆都:“你刚才干嘛去了?”
酆都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就飘过去盘起双腿,如实道来:“洗脸。”
他这样一说,倒是引得郁律着意看了他一眼,恰好发现一颗水滴悬在他漆黑濡湿的发丝末尾,是个要掉不掉的状态,待酆都要低头掏烟的时候,那水滴才轻轻坠到了额头上,而后顺着面颊流下来,滑进了黑线衣的V字领口里。
看到这里,就不再往下看了,郁律狐疑地垂下眼,几乎怀疑酆都是在勾引自己,而勾引的武器乃是一滴水——这实在有点天方夜谭,且几乎有自作多情的嫌疑,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挺美。
郁律把自己逗笑了,扶着下巴道:“对了,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
“跟我?”酆都翘起嘴角,老大哥似的往后一仰:“好,说来听听。”
郁律吸了口气:“我打算去陆老板家里看看。”
是的,他刚刚从大哥大那里得知,陆老板那一项任务的状态居然还是:未完成!
郁律真是有点儿怕了这位陆老板——毕竟前天那盆狗血泼得太有水平,几乎泼出了他的失心疯。陆老板出口成脏,一身邪胆,完全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怕面对了酆都,也只是白着脸虚上一虚,这种人惹急了,反而不好办。
酆都叼着烟“嗯?”了一声:“去他家干什么?你看上他了?”
郁律脸一黑,嘴角抽搐:“是啊,我看上他那些姨太太了——”
酆都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可能,你不喜欢女的!”
郁律干笑:“谁说我不喜欢女的?我、我就喜欢大——大胸大屁股的!”
酆都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贺致因长了个大胸大屁股……”
郁律一呛,当时就跳脚起来了:“你妈的,好端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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