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钰骑得很慢,但寒风刮在皮肤上依旧刺骨,程然诺将双手放进他黑色呢大衣的口袋里,她靠在他的背上,听着粉红自行车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我是不是有点超重了?”程然诺趴在危钰的后背上,双臂下意识搂紧他。
但程然诺没想到,危钰居然轻轻嗯了一声。
“我客气一下你怎么还承认了?你应该说小可爱,你一点都不重,都瘦得我心疼啦!”程然诺捏声捏气地说着,正要抽出手来,危钰却猛然将她的手又塞回自己口袋里,他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攥着程然诺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嘴上虽是生硬地重复程然诺的那句,“哦,你一点都不重,都瘦得我心疼啦。”
但程然诺感受到来自他手心的温度,似乎周围再多的严寒都瞬间被驱散,她就这样任由他握着。
粉红色的自行车穿梭于风吹雨打了千百年的青石板路上,两侧的店房鳞次栉比,这里不同于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路两侧的粉墙黛瓦,飞檐翘壁的两层木宅,将整个村落都显出淡雅古朴的色彩,比比皆是的青砖马头墙,也无一不在诉说着历史的变迁。
或许因为天冷,在外的人并不多,但见到程然诺的每一位大爷大妈,都会以大嗓门亲切地问道:“呦,诺诺你回来啦?这谁啊,你男朋友啊?”
程然诺笑嘻嘻地依偎在危钰的身旁,瞧着他认真地挑选新鲜蔬果,他虽然看似冷漠,但每逢有人紧瞅着问他是不是程然诺的男朋友时,程然诺总能看到危钰不好意思到发红的耳根。
程然诺对做菜不甚精通,她觉得这人活着吧,饿不死就行,但危钰不同,处女座的他对每一件事物都极其苛刻,他所接触的一切都力求完美。
“你笑什么?”危钰推着盛了满满一车篓的蔬菜,斜睨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的程然诺问。
程然诺习惯性将一只手放进他的口袋里,笑嘻嘻地说:“我想着啊,等以后我嫁给你了,我得好好学做菜,每天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给你洗衣服,给你生一堆的宝宝,每一天都加倍对你好。”
危钰忽然停了下来,他不由攥紧自行车车把,用一种罕见的认真,凝视着她,“为什么?”他沉声问。
高高卷起的毛衣领依旧盖着程然诺的半张脸,但她却眯着眼睛笑看向他,“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啊,全世界最有眼光的人了,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如果我的网站做大做强了,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洗衣做饭刷碗,也可以哦。”
危钰怔了下,他慢慢低头凑近程然诺的脸庞,他眼中似有微波荡漾,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柔,“你说你要嫁给我,给我生孩子?”
“怎么,你不愿意?”程然诺歪着脑袋看向他,危钰的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她虽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唇,似乎在微微地颤动。
危钰没有回答,他的脸离程然诺很近,近得几乎要贴了上去,他炽热的呼吸隔着毛衣领,但程然诺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
危钰纤长的手指缓缓拉下自己的衣领,又轻卷下程然诺的白色高领毛衣,程然诺一动不动,冬日傍晚的寒风一阵阵拂过,但程然诺却只觉浑身热的血液几乎随时要喷薄而出。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他的指尖有些冰凉,触在她微热的脸颊上有种奇妙的舒适,他的指尖一点点卷下她的毛衣领,当露出她泛红的唇时,他的指肚一点点摩挲在她柔软的唇上。程然诺浑身如触电般,她不由攥紧拳头,脑中一团乱麻,好似所有的触感瞬间都集中在了唇上,一阵阵的酥|麻顺着他的指尖不断游走。
怎么办,车篓里的韭菜味道好像很大,会不会盖住我的香水味,他会不会嫌弃,我……
程然诺来不及想,危钰的唇已吻了上来,他的唇是热的,在她唇上辗转之时,她整个人如沐浴在阳光下的雪人般,几乎要霎时融化过去。
他的舌尖同她缠绕着,她不自觉地踮起脚尖,危钰的手顺势绕在她的身后轻易揽住她的腰肢,她同他一点点轻啃着对方,似乎在孜孜不倦地吞噬着彼此热烈的呼吸。
直至晚上和母亲其乐融融地坐在桌前吃饺子时,程然诺还是不禁会想起那个吻,他推着缀满粉色蝴蝶结的自行车,车篓是满满一筐新鲜到绿油油的韭菜,在冬日夕阳的余晖里,他们站在溪水边的青石板路上忘情地吻着彼此,河水清澈透明,晶莹如镜,而镜中倒映出的两人身影,好似一个被喧嚣红尘所遗忘的旧梦。
“你妈妈夸我饺子馅拌的好。”危钰笑望向程然诺。
程然诺从甜美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她疑惑地瞅着危钰,“你能看懂手语?”
“小的时候,因我还留着前一世的记忆,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就看了很多书,其中有讲手语的。”危钰轻声说。
程然诺皱了皱鼻子,“你还什么都会呢。”
危钰笑着放下筷子,“不是,也有很多不会的。”
“比如?”程然诺咬了一大口鲜美的饺子,旁边的母亲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是在一旁边吃饭边看着他们微笑。
“唱歌、跳舞很多都不会。”危钰若无其事地说。
“好,记住了。”程然诺眨眨眼睛,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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