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此时此刻,因着殿下,大妃已经和高绥脱不了干系了。”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李永邦气的用小刀又逼近一寸,但崔庭筠丝毫不理会,站起身施施然的理了理衣袖,道,“大妃和高绥本是无关,但为着殿下,没错,就是殿下您,是您带着大妃出去,置大妃入险境,而今大妃便和高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还要臣再说下去?”崔庭筠见李永邦怔在那里,刮了他一眼。
李永邦示意他继续,崔庭筠道:“既然如此,那臣就只有违背大妃的嘱托了。大妃是被一名女子所伤,那名女子身手高强,武艺不凡,在那么多侍卫的环绕情况下,她也能轻易逃脱。当然了,也有臣的疏忽,让她劫持了大妃。”
“谁?”李永邦一掌敲在石桌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殿下您给了她胆子。”崔庭筠死死的盯住李永邦,“此女化名连翘,曾三次从臣手里逃脱,擅易容,擅蛊毒,心狠手辣。彼时大妃刚被侍卫们从河中救起,于寺庙中稍事歇息,以为对方不过是偶然借宿寺庙的过路人,与之攀谈,岂料对方却是有意尾随,在确定了大妃的真实身份后,立刻举剑行刺。臣等不力,由于她挟持了大妃做人质,只能任由她逃脱,但是临走前,她在大妃的风府穴和耳窝处施以毒针,如今毒液只怕已游走于大妃的四肢百骸,明日午时前没有解药,毒液便会渗入五脏六腑。”
“不可能。”李永邦打断他,“连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崔庭筠望着手握匕首,指尖轻颤的李永邦道:“反正臣要说的都说完了,信不信都由殿下,臣无能,自会去向陛下请罪,大妃的命,就看大妃自己的造化吧。”说完,崔庭筠把李永邦一人留在亭子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才刚下了台阶,就听到李永邦气愤的质问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露儿受苦?不管她的死活了吗?真是枉费她爱了你那么多年!”
崔庭筠站的笔直,冷冷道:“殿下,请您搞清楚,她如今是你的人。照顾她,是殿下的责任。”
李永邦浑身一颤,不再言语。
浑浑噩噩的回府之后,他召来了一个太医到室内密谈,问:“大妃不是得了风寒,对不对?”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老江湖,主子若想知道,就实话实话,若不想知道,就是风寒,眼下揣摩着是想知道,便吐露实情:“回殿下的话,大妃乃是被恶毒入体,老臣已为大妃针灸过一次,但毒液流径速度实在太快,光是针灸只怕来不及,只能治标,拖延一些时候罢了,若要治本,还须得有解药。”
李永邦哑然道:“可知是哪里的毒?”
太医叹了口气:“老臣愚钝,不是我中原常用的草药萃取的毒汁,怕是化外之地来的,老臣不知。惭愧。”
李永邦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屏退了众人,李永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丝绢,上面绣的莲绕鱼,鱼戏莲的图案栩栩如生,拿远了却能看出是一张地图。其中鱼儿的眼睛是一处隐秘的所在,为的就是怕连翘和李永邦没法接上头,因此退而求其次约见在那里。
李永邦按照连翘留下来的暗号,立即策马疾驰,终于在黄昏时分天翼关的驿馆处追到了连翘。
连翘大喜过望,一见是他,立即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道:“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不管我的,一定会来找我。”
李永邦也紧紧的抱着她:“我以为你一直在乌溪,怕战事波及到你有危险,还派人去接你。”
连翘哭诉道:“那些人……那些人并没有要带奴上京的意思,他们一路追杀我。”
“哦?”李永邦道,“是嚒?他们一路追杀你?你是怎么躲过来的,人可还好?”他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一边翻看她的手掌。
连翘涕泪满面:“爹娘都被杀了,我得蒙一位老丈收留,进京赶货时一路捎上我,才得以躲过追兵。”
说话间,李永邦早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连翘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想要挣脱,想压制住体内厚息,已经来不及了。
李永邦一脸失望的松开手,导致她一时脱力,摔倒在地,哀声道:“殿下。”
“你武功不差,难怪可以自保,我只是奇怪,为何之前没有察觉到你是个练家子,你也没有跟我说过?”李永邦冷冷道,“为什么骗我?”
“殿下。”连翘啜泣道,“是不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一定是她,我是被陷害的。她冤枉我,殿下。”
“陷害?冤枉?”李永邦苦笑,“你的意思是说她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往自己身上扎了致命的毒针,就为了陷害素未谋面的你?”
“我……”连翘百口莫辩,此时回想,方明白于寺庙之时,上官露为何百般激怒她,并且那么轻易的就被她抓了,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和她赌气,实际上呢?分道扬镳时明明受了伤,嘴角却流露出诡异的笑,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这是她和上官露的赌局,赌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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