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圣者堕落与炼狱炎

  “你，不过是害怕着，害怕着自己救下来的人类的背叛而已。”她冷静地继续说着，“救世主？拯救全人类？被你杀害的人们就不算在其中了吗？！肆意牺牲着无辜者，连相信人类都做不到的你，还谈什么救赎，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这胆小鬼杀人魔！”

    是的，小水她们的死对于人类来说绝对不是必要的牺牲。

    原本将她们排除在全人类之外就是可笑至极的自欺欺人。那样不合理的死，必须有人来承担。可他却把她们和其他无数人的死，全部推卸到大义之下，逃避自己的责任，逃避自己的罪恶。

    果然，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圣者了。

    “闭嘴！”

    赖恩特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尽管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果然凡人是理解不了圣者的想法的。那么，就让我铲除你这阻碍人类未来的存在吧。”

    随着他手臂的挥动，耀眼的白光从他身后绽放，最终化作数不清的光柱咆哮着怒冲向风飞沙。

    圣光过处，万邪退避。这句不止是过去对于他实力的赞美，同样也是说明他能力的特点。他所传承的圣光魔法是世间一切邪物的克星。只要对手是邪恶，那么他就可以发挥出无敌的力量。他面对那些高级丧尸和变异兽，能有这么可怕的战绩也是源自这一点。

    而现在，鬼化的风飞沙当然也会被归类为邪魔。原本该是比她弱小的圣光，发挥出数倍于常态的威力，压制了她。

    赤鬼的蛮力与净化的圣光频频地冲击在一起爆发出响彻整个基地的轰鸣，北门周遭的地形早就在堪称怪物的人类的战斗里不复原貌。

    完全与正义无关的疯狂厮杀在血液飞溅之中走入了白热化。

    凭借着黑鸦的特殊能力，鬼之印的场地优势，还有比起赖恩特要强上不知道多少的身体素质，风飞沙在与圣光的争斗中逐渐占据了上风。

    狮子王的尖牙已经无数次与赖恩特的身体亲密接触，他原本华贵圣洁的白衣，已经变成悬挂在身的破烂布条。

    “神说，要有光。”光耀之子扭曲着脸，口中念着用来增强实力的言灵，毅然开启体内的封印。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强，他明白如果再不拼命的话，这两世相传的永恒执念必将被眼前的恶鬼吞噬，沉寂于无。

    ————怎么可以甘心就这样完结，他……是要拯救人类的啊！

    圣光之力陡然暴涨，原本占据上风的风飞沙顷刻之间就被震飞出数米之外，口吐鲜血。但是，她甚至连呼喊痛楚的意思都没有，干脆地用鬼之力推动全身，如提线木偶一样再度冲了上去。

    赖恩特同样也不好受，浑身血管像是要涨开般爆烈，整个人都被鲜血染成红色。他现在的身体，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承受前世那庞大圣光之力的地步。强行把它放出来，自然会对自己造成难以想象的损伤，而且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白光与黑暗在激烈的交锋中乱舞。圣光吞噬着黑气，黑暗污染着光明。最终交织出象征着终结的混沌之灰。

    “真是难缠的女人。”赖恩特压抑着肉体的挣扎，全力地释放出前世千锤百炼的圣光，“在这力量的面前，给我乖乖去死吧！”

    圣光凝聚成纯白的利刃，璀璨的光华足以与太阳争辉。

    巨刃挥舞之间，圣洁却带着毁灭的力量四散开来，从无数的间隙中轰然冲击着整个空间。

    他这一击的目标并不是风飞沙本人，与其和她这样僵持下去，倒不如彻底切断她的力量来源更加直接有效。

    风飞沙急忙挥刀直劈赖恩特，想要迫使他收回力量，用来防御。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执着，硬生生靠着仅剩的那点圣光忍住斩入肋间的一刀。

    圣者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但是他的付出也没有白费。毁灭的破坏白光势不可挡地冲破了炼狱的封锁，狠狠地绞碎悬空的邪狐印记。

    世界在这一瞬巨变。蓝天大地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景色，厮杀的战场从鬼族的圣境落回人间。

    失去了鬼之印的能量补充，早就已经接近极限的风飞沙顿时陷入险境。还未来得及抽回斩在赖恩特身上的狮子王，汇拢而来的圣光，就从四面八方直射在风飞沙娇小的身体上。

    “啊！！！！！！！！！！！”再没有多余的能量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圣光无情地灼烧到冒出白烟，她忍不住发出了痛苦地尖叫。

    “咳……咳……”口中不断地咳出污血，身体散发着即将步入死亡的气息，赖恩特嘴角扬起自信地笑容确信自己的胜利，“是我……赢了……”

    同时，明明身体骨髓灵魂全都已经觉得火热到快要融化一般，风飞沙的心中却意外地冷静理智。

    她还并没有输掉。还有最后的胜机紧握在手中。

    鬼之印作为三大奥义之一，早在创建之时便考虑过被人直接针对的可能性。

    它所特有的最终效果，在破灭的瞬间将足以让她发动最后攻势的力量留下了。这个力量单纯地只包含着破坏，无法用于防御。骄傲的鬼族，即使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去选择苟延残喘。

    似乎是不耐她反应地迟缓，鬼之力已经自顾自地狂暴叫嚣起来。有什么十分十分火热的东西，正在涌动着向着她的深处探索奔腾。炽热到烧尽理智的冲动，让她洁白的肌肤不由自主地透露出诱人的红晕。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伸吟，全身的血液就好像要沸腾蒸发一般叫嚣起来。

    炼狱的鬼火，点燃。

    就好像是病毒扩散般飞速，风飞沙胸前那高耸之上，心口冒出的暗灰色火焰瞬间布满全身，然后沿着手臂包裹起狮子王。

    仍然留在赖恩特身体中的狮子王，依靠着燃尽圣光的鬼火再度动了起来。免疫了圣光的压制，超越人类极限的蛮力，再也不是依靠脆弱地少年肉体能抗得住的了。

    只是一瞬，堕落的圣者便带着惊恐的表情被一分为二。来自未来的疯狂亡灵，在赤鬼的指引下，重归于无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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