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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顺看了一眼,这包子个儿大,褶儿匀,皮儿也够白,一口咬下去,连肉带汁水一起进嘴,香味散开,好不享受。赵顺三两口就把一个大包子吃了进去,这才有工夫跟众人说话,“听说这地方叫傅家店?”
“是啊,这一片儿数我们这儿热闹”,陈泥鳅说,“对了,你们这回来的人不少吧?”
“我也是听说”,赵顺说, “老毛子在山东和河北一共招了两万多人,估计陆陆续续都会到吧。”
“老毛子不是把田家烧锅买下来了吗?”田嫂问,“怎么先修秦家岗?”
“田家烧锅也修着呢”,赵顺说,“老毛子把我们分成两伙儿,一伙儿去秦家岗了,一伙儿在田家烧锅修铁路,我们现在都住在田家烧锅呢,听说那儿以前是酒厂?”
“嗯,那酒厂还挺有名”,丁四儿说,“我以前还买来喝过,味道不错,谁知道说卖就卖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赵顺说,“诸位来这儿多久了?”
“我来了有二十来年了”,丁四儿说,“家里旱灾,活不下去了,我爹就带着我们来了。田家嫂子来了也有七八年了,这陈泥鳅是来的最晚的,去年才过来。”
“田大嫂是一个人来关东的?”赵顺问,“那可真是不容易。”
“我和我男人一起来的,本来还有个女儿,路上走丢了”,田嫂说起这事儿又伤心了起来,抹了抹眼泪,“我男人也不走运,挨了一路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果没两年又得病死了。”
赵顺也跟着一起叹气,“人这命啊,都是注定的。像我爹,年轻时候那也是身强力壮,西伯利亚那么冷,过去两三年都没病没灾的。结果就病了那么一次,开始就是咳嗽几声,后来就再也没好,几个月工夫人就没了。这回来这边儿,同行的有个小子,估摸着十四五岁,你看着他那身板那单薄的啊,是绝对挨不到关东的,好几次我瞅他,嘴唇一点血色儿都没有啊,比他壮的,这一路都倒了好几个,可他居然就挨到了。”
“是这个理儿”,丁四儿说,“跟我一起过来的有个人也是,没病没灾的到了,结果过了没几年,这边闹瘟疫,人说没就没了。”
赵顺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田大嫂,这一共是多少钱?”
“10文钱。”
“这还有粥呢”,赵顺指了指桌上的空碗。
“粥不用算钱了,都这么晚了,卖不出去我明天也不能再接着卖了”,田嫂说。
“那可谢谢了”赵顺想起瘦伶仃的林鸿文,又掏出一串铜钱,“嫂子啊,再拿十个素包子,我带走。”
10.
回到住处,赵顺把包子分了,自己坐在床上跟众人唠叨,“我今天去打听了一下,咱们修路的地方叫秦家岗,向来没什么人。今天我去的地方叫傅家店,挺热闹的,包子就是在那儿买的。我瞧着那儿还有挺多好吃的,不过时间紧,我也没来得及仔细逛。以后有时间,我带你们一起去。”
“叔,这包子真好吃”,林鸿鸣说,“这一路都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可是,这老毛子给咱的是他们的钱,你是怎么买的东西?”林省身问。
“我一开始也犯愁呢,后来在杂市儿问了个人”,赵顺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他告诉我这俄国的钱,有些地方可以直接用。但是如果想换呢,有个姓李的专门倒腾这些东西,我就找那姓李的换了钱,姓李的还告诉我俄国人在这边还开了银行。”
“对了,赵哥”,刘林咬着包子问,“我瞧这修路的差事挺好,要是使使劲儿,这一天的活儿大半天就能干完,咱为啥不像杜心竹他们那样,牟足了劲儿干,然后歇几个钟头呢?”
赵顺看了看众人,只见他们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你们觉得我傻?”
众人摇了摇头,赵顺又说,“那你们是觉得老毛子傻?”
众人又摇头,赵顺叹了口气跟刘林说,“他们那队里,如果有跟你关系好的,你就劝劝他们,一天的活儿,一天干完也就是了,别自作聪明。”
刘林嗯了一声,埋头吃完了包子,赵顺笑道,“你倒不问个因由?”
刘林抬头说,“哥你虽然心眼儿多,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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