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候周通才十一岁,对这个印象就很深,自焚事件被压了下来,但是视频却一直流传,就连现在到网上去搜一下还能找到当时的景象,惊人得很,那些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毫不在意身上燃烧着的烈焰,高声念诵着赵晗刚才说的那些话。
赵晗说:“那时候你可能还小,不太清楚那件事情,宁尘子是那次自焚事件背后的怂恿者,当时上头派,呃,赵委员长亲自去捉拿,结果没有找到宁尘子,他回来之后就生了大病,医院里查证五脏衰弱,住院一年多,直到楚老先生来我家看望他不知道弄了些什么,第二天就好了。能用宁尘子的徒弟,这个赵京山,问题太大了。”
周通回忆起那跟在赵京山身边的老头,估计就是赵晗口中所说的宁尘子,可他是盗取通天鼓的人,难道宁尘子就是楚老爷子所说的那位表弟?这件事情,还得跟楚老先生联系一下才行。
挂了跟赵晗的电话,周通晚饭随便应付了一下,就带着买好的道具去了天吉建设集团的工地。
周通到了之后,先在赵晗的带领下看了那八处设有两仪门的地方,掐算了一下具体方位,找到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各自的位置,最终推算出了中心点,一路寻找过去,果然在中心位置发现了一尊铁制小象。小象埋入土中约有三寸,通体发黑,鼻子勾向下,取水取财之意。
赵晗见了,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见到周通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了几分,问道:“周通,这铁象有问题?”
“有。”周通看到埋入的铁象与形貌之后就觉着十分棘手,不满地嘀咕道:“难怪有恃无恐,也不怕别人毁了他的阵法,原来套下在这里……”
周通叹了口气,说道:“记一下位置,把这尊铁象埋了吧。”
“不管了?”赵晗一愣,有些弄不明白周通的用意。
周通解释道:“象可用作求财取财,但一般都是纯金或者玉石雕刻而成,银稍次之,但比铁要好。铁本就是死物,又常用作杀伐之器,戾气很重,铁制的小象虽也能吸财,但是却比一般的器物多了几分残虐。这里的地灵可视为财,小象吸走了两仪门收敛的地灵,汇聚于一身,如果我们现在拔了它的话,恐怕这附近土地的灵气就会被铁象毁了。到时候不仅仅是这一个工地还没盖好的楼要塌,至少十年内这里都不可能再有什么用,地灵一毁,建筑在这片的土地之上的一切都会失去根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那要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赵晗倒吸一口凉气。
“我想想。”得找个什么东西替换小象,却又是能养的,如果金菩提果还在就好了,但一颗给了龙脉,一颗给了邹飞,实在是麻烦。
“有东西。”凌渊忽然插了一句,“你忘了?”
周通疑惑地看向凌渊,两人四目相对,不等凌渊说什么,周通就猛地想了起来:“有了,那个神兽镇器!”他微笑着看向凌渊,“还是你聪明。”
凌渊嘴角微微一勾,很快就又拉下来一张脸,不冷不热的。
“神兽镇器?”赵晗感觉自己像是个二愣子,又完全在状况外。
“嗯,先前机缘巧合得了一个神兽镇器,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不过得等两天,那神兽镇器里的玉心奄奄一息,养几天就好了。”周通前后一联想,轻轻在凌渊肩膀上捶了一拳,“还好有你贴的那张固本培元符,省了好多功夫。”
凌渊轻哼了一声。
周通说:“这几天先拦着,尽量不要放任何人进来。线鬼也暂时不好动了,最迟三天我就过来处理这里的事情,这两天你带着人去买一点糯米,在工地里的每一块放过砖的地方上面都撒上一点,一定要记住,每一个地方都不要漏。”
赵晗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糯米有要求吗?”
“没有,只要是新鲜的糯米都可以。”
“好。”
“那麻烦了。”
这边事情一了,周通就准备要走,结果赵晗接到了个电话追着周通过来了,赵晗说:“周通,赵京山也来了J市,据查是为了后天的玉石大会。”
“是吗?”周通心里有了底,对赵晗答了谢。
一回宾馆,李天河还没找上门,周通问了下才知道李天河回了下老宅,今晚不回来了,想想J市是李天河老家,回去一趟无可厚非,他不在,周通也落了个耳根清净。
只不过后天就是玉石大会正式举办的日子,有些细节还想要问问李天河。
好在李天河第二天就回来了,以李家特权带着周通在玉石大会的主要场地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各个地方会举办的项目。
J市有条全国出名的城内河——星鹤河,星鹤河纵贯南北,浇灌两岸,自古就有许多有关于这条河的风流韵事,如今已经形成了一条独有的文化带,玉石大会的场地就在星鹤河岸,占据了一整条河岸,甚至连游船上都有展品展示,排场大得很。
得知赵京山也会来之后,周通决定速战速决,他跟赵京山之间梁子已经结下了,但没必要在这时候上浪费时间,他这次的目的又不是赵京山。
到会场之前,周通先和曾瑞明碰了头,如果这次挑不中合适的石头,有曾瑞明在的话,也能雕刻出一件适用的法器。
李天河自然是跟周通一起,见到曾瑞明的时候,李大少很惊讶,指着曾瑞明半天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周通。
周通介绍道:“这位是曾瑞明曾先生。”
“曾什么?”李天河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曾瑞明闻言没多想,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在下曾瑞明。”
李天河:“……”
见李天河没说话,曾瑞明礼貌一笑就跟周通有说有笑地进了星鹤庙里。
李天河半天没消化过这个事实,曾家的大名只要是在玉石界混过就知道,他家里也曾经有人带着上好的翡翠去找曾家的人雕刻点物件但都被曾家人礼貌地婉拒了,三番五次下来,虽然心里恼怒但是也没办法,曾家的规矩谁都知道。而正因为如此,在玉石圈里,都认为曾家人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实际上很难亲近。
他们第一次见着曾瑞明的时候,还是在几天前吧?怎么就跟周通关系这么好了?
想起周通之前说的“刚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李天河就呕血,当时他还觉着怎么着来着?这个人傻逼?他才是傻逼,这么好的结识曾家人的机会就被他白白浪费了!
这次玉石大会虽然场地占地面积极广,但是分区明确,赌石区在最喧闹开阔的地带,其他一些水榭长廊或者亭台楼阁的地方都在举办成品翡翠或者翡翠毛料的展示、出售或拍卖。
周通对曾瑞明说:“曾先生,我想先去看看翡翠毛料,给家里长辈挑好了再逛一下其他区,心里能安定一点。”
“好,我陪周先生。”曾瑞明体谅地点了点头,跟周通一起前往专门用来给人寄售翡翠毛料的地方。
翡翠毛料是刚从原石里解出来的翡翠,未经过一点后期加工,可塑性极高,大多数玉雕师都会买这些毛料再回去进行手工加工。
曾瑞明跟翡翠毛料打了半辈子交道自然熟悉得很,跟在周通身边给他参考。
这些翡翠毛料在周通面前就跟被脱光了一样干净,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灵气充盈的有,如死石一般的也有,又多又杂,看了没多久就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周通耐心地看下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天河倒没了什么耐心。
他的兴趣全在赌石上,这些已经解出来的翡翠毛料一点吸引他的地方都没有,这俩人都看了快两个小时了,得看到什么时候?
李天河正不耐烦地想着,忽然一抬头看到了什么人,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从身后拍了周通的肩膀:“我离开一会儿,你们看够了给我打电话。”
周通见李天河神情有异,而且频频往不远处看去,沿着李天河的目光看了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并不意外的人——赵京山。
赵京山跟上次见到的时候变得有些大,他之前眉宇间一直有一丝戾气在压迫着,正是那丝戾气导致他无法顺利入道,可如今,他眉宇间的戾气散开,周身灵气围绕,尤其是靠近稍有灵气的玉石时,还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如同那些玉石渴望着他一样。
“奇怪……”周通嘀咕道,“居然已经入了道,是谁点化他了?”
凌渊压低了声音说:“天玄。”
周通:“……”他们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就在这时,叮叮叮的连敲了三声,隔壁亭子里有人敲了铃,麦克风将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送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夏老板寄售了一块极品帝王绿毛料,准备拿来拍卖,有兴趣的老板快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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