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姜矢顿了一顿,道:“只是其中‘我有子也,易之人而教之凡所以传道而授业者,将以是人而任其责。我虽不教,犹教之也。人有子也,易子我而教之凡所以离经而辨志者,将自我而当其事。人虽不教,犹教之也。’此段在下却不全然明解,不知唐解元可否指点一二?”
探讨是假,攀关系是真。
唐子畏记得那篇文章乃是去年乡试前他所写的,条理明晰,所论皆自《孟子》出。这人既乡试得中,又怎会不明解?
何况,若他是真不理解,愚钝至此,唐子畏也不会与他多费口舌。
便见唐子畏脸都没转,嗤笑一声走开了。
众目睽睽下,姜矢面色尴尬地僵了僵,道:“唐解元莫不是自觉拿定了这会元,才不屑与在下说话?”
这话可谓诛心,唐子畏却只作未闻,附耳与身旁的季童轻声交谈。
若说姜矢的话是失言且有些不自量力,那唐子畏的态度却也令周围举子议论纷纷,甚至对其心生不满。
会元不是谁都能中的,但却是谁心里都会有的一分念想,这词也因此成了大家心照不宣避开谈论的话题。那姜矢说话冒失,可你唐子畏怎能不赶紧出言否认解释解释呢,分明是心里认可的吧?真是狂妄!傲慢!
姜矢身边的蓝袍书生神色鄙夷,“大家捧着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周围有一白面公子听到他说的,手里绒扇轻摇,摇头轻笑道:“苏州唐寅可不是个人物吗!倒是兄台名不见经传,说起话来却有股子指点江山的味道。”
那蓝袍书生面色一红,狠瞪了那公子一眼,哑口无言。
都穆从两人身旁走过,冷眼看着这一幕,又转眼看向唐子畏。只见唐子畏那处与徐经几人已推杯换盏,林卓和张成都围在旁边,热闹谈论着此次会试出的题。
不知何时,都穆袖中自然垂下的手掌已紧握成拳。
宴正酣时,忽听楼外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楼的木门猛然大开,冲进来两队身着蓝色棉甲手持兵刃的锦衣卫!
带头人一身火红花哨的麒麟袍,双目如鹰,无视了身侧战战兢兢的伙计,直直锁定人群中的唐子畏与徐经二人。他手臂一扬,指向两人的方向下令道:“拿下!”
两道蓝色的长蛇顿时从人群中穿插而来。黑煞几乎看傻了眼,望望唐子畏,又看看那些人身上明晃晃的官服,咽了口唾沫。
好一会儿,眼见着最先到达的那人抬手要拧上唐子畏的胳膊,黑煞才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从唐子畏斜后方跳了出来,一把挥开了那人的手!
“锵!”
数十锦衣卫同时拔刀,一片晃眼的刀光闪现。黑煞顿时抱头蹲到了地上:“好汉饶命!”
“……”
唐子畏无奈道:“虽然我本也是打算让你不要阻拦,但你这个样子,倒让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身着麒麟袍的领头人这时才过来,上下打量了唐子畏一眼,问道:“你早有所料?”
唐子畏摇了摇头,“我甚至不知几位大人为何而来,只是看这架势,似乎于我不太妙。”
“不知道吗?”麒麟袍笑了一下,看着他身侧神色惶然的徐经,然后突然沉了脸色,“还在这儿给我装!马上你就会知道了,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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