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唐子畏一时没接话,他在权衡这其中利弊。
后世关于己末年舞弊案其中内因,有记载说是徐经确有行贿之举,也有含混其辞表明是朝内派系之争所导致的冤案,众说纷纭。
唐子畏也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他只知道,历史上的唐伯虎,便是从这里开始,跌入人生的谷底,再也没能爬起来过。
“李东阳……”唐子畏琢磨着这个名字,摸摸下巴,“那便去见见他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了避免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而畏首畏尾,这可不是唐子畏的风格。
“恩。”徐经点点头,从他身后退开两步。
唐子畏从床边站起,走到铜镜前,看到自己脑袋上那一团松垮凌乱的发束,面色不由一僵。透过镜面与身后的徐经目光相对,后者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唐子畏轻叹一声,索性将头发散开,走到床前又躺了下去。
手臂摊开,指尖摸到床头那本手抄的书卷泛黄的纸面,里面的诗句不经意便浮现在脑海。
“世有命绳三千,
我取一根尽藏。
唯恐天上人知,
依绳粉饰如常。”
知天命者往往为天命所困,倒不若洒脱一些,何恐天上人知?便是改头换命顺便再打个蝴蝶结,天上人能奈我何?
唐子畏想着不由扑哧一笑,徒留身旁的徐经一脸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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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过早饭,屏退了旁人,难得低调地租了辆小马车往东城去拜访李东阳,只余黑煞在暗中跟随。
冬未尽、春未至的时节,最是潮湿。虽未落雨,层层叠叠的云却挤在天空将阳光尽数遮挡,明明还是早上,街头巷尾皆是一片阴沉沉的样子。
马车穿行在小巷中,唐子畏坐在车里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车夫驾着马冷不丁一个急刹,在拐弯处猛地擦着右侧的墙面停了下来!
墙头树枝扫进车窗,唐子畏下意识拿手去挡,飞速掠过的枝条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
徐经被这么一掺,没坐稳撞到车厢上,痛呼一声,抬手撩开了车帘。
只见原本应该在前面驾着马车的车夫已被拉了下去,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边。
五个一眼望去便觉凶恶的彪形大汉正对着车门,见徐经露头,其中一人伸手便抓住了徐经的右肩,低喝一声,竟直接将他从车里扯了出去,狠狠摔到地上!
“你就是唐寅吗?”大汉瓦声瓦气地问他。
徐经哪受过这个,听那大汉声音粗粝,只觉又疼又怕,一个劲儿地挣扎:“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问你话呢!”那大汉听他不回答,有些恼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霎时便见了血。
领头的汉子只略微扫了一眼,侧头示意身旁的另外一人进马车里查看。那人一点头,动作利索地跳上车轩,只凭马车抖动的幅度便判定出车里还有人,眼神顿时也变得谨慎起来。
唐子畏虽在车里,外面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唐子畏坐在坐榻上一动不动,大脑飞快的转动起来。
这群人看态度似乎来者不善,而说起如今这京城里与自己有恩怨的,第一个便是杨家。但杨元兼非性情暴躁之人,忍了这么久,最终若还是采取暗杀的方式,未免有些荒谬。除非是他杨家黔驴技穷,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不是杨家的人,那他们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马车随着外面那人的逼近而轻微颤动着,唐子畏目光微闪,决定先探出这些人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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