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去,你不必这样忧心。”
听她讲陆稹无恙,福三儿便宽心了许多,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嗳呀一声:“失礼得很,您先在这儿等着,小人去让那伙计买几套干净的衣物上来。”
说着便出去了,梅蕊拧了拧身子,她觉得腰有些僵,正想着伸展一下的时候,却措不及防地被一只手拦腰抱入了浴桶中。
哗地又是惊天的水花,迷了她的视线,水波晃动间冰凉的唇将她覆住,檀口被撬开,有柔软的舌灵巧地钻入,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城池便已被他尽数掠夺而去。
她的手按在桶沿上,趁着偶得的空隙大喘一口,尚不及出声,又被他的手掌覆住脑后,他咬着她的唇,有血有肉的温热,似能将他也带得温暖起来,越沉沦,越不舍,到最后竟生出溺死在其中的情绪。他抚上了她颈下三寸之处,抬起了她的下颌,吻去那些残留在她面上的水珠,听她气息紊乱不已,便又凑过去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故……”
他一喊她就酥了,压低了的声音带着风的气息,险些令她把持不住,她眯着眼,咬了唇,从不晓得冷水也能这般引人发热。她掬了一捧水从他前额淋下,轻声道:“少谨,你有事情瞒着我。”
她的手慢慢沿着他的轮廓往下,鼻梁与唇,平滑的喉线,再渐渐漫入水中,隔着衣物按在某处异常的地方,她的神色里有迟疑也有惊异,还有更多不能言明的复杂情绪,她只是碰了碰,便听见他难耐地喟叹,热度冷了下来,她平静地道:“你晓得这样的事情被旁人知晓,是什么样的后果么?”
他不是权宦,那是没了根的宦官才有的恶名,他这样背着宦官的身份,却又不是宦官,被旁人翻查出来,是欺君的罪过!
梅蕊浑身发冷,只定定地看着陆稹,他本来不甚老实的手也停了下来,往后一靠,便在二人间拉出了间隙,飞扬的眉挑起,他似是不大在意这些,“晓得,但除你之外也不会有人知晓了。”
他撑着额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并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内侍,这样不好么?”
她咬着唇,摇头道:”不是不好,是不晓得护军为何会这样做。”
“说来倒也话长,你若真想知晓,长话短说也不是不能够,”陆稹从水中捉起了她的手,察觉到她那微末的僵硬,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又握得更紧,“不过是当年要行宫刑时怀帝突然感到拦下了施刑的人,且后来我用了些手段,让那些人都再也讲不出这桩事情来罢了。就这样瞒了多年,真宦假宦其实也差不多了,只不过我也未料到会遇到一个你,教我方寸全乱,也让我晓得怀帝对我最大的恩德,便是当初替我瞒下这桩事情,我甚为感激。”
梅蕊瞠目结舌,“怀帝为何要替你瞒这桩事,且还将你留在宫中,便不怕你哪日开了窍,去祸害他的嫔妃么?”
陆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将话说开了,她神色也变得不再如方才那般冷若冰霜,在冷水里泡久了确实不好,他担心她凉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水顺着衣物往下淌,梅蕊嗳了声:“护军要做什么?”
“总不能一直在浴桶里讲这桩事情,万一你受了凉可要怎么办。”陆稹抱着她迈出了浴桶,可浑身都是湿的,去哪里也不妥当,这倒有些犯难。从水里出来,梅蕊也觉得有些冷,她打了个颤,道:“不如先去被子里裹着罢。”
陆稹微微挑眉,“如故要与我大被同眠么?”
梅蕊却别开了头,嘟囔道:“事情都还未曾说清楚,护军便就又开起玩笑了么?”她推了他一把,自己就从他怀里挣了出来,一面让他转过去一面道,“这些事情并非我有意窥探,只不过护军若是不向我讲明白,我便是安不下心来,都是因着护军的事情与我息息相关,所以我都想晓得。但若护军觉得有些事情不便告诉我,那也请直接说明,好让我打消了探究的念头。”
陆稹听着悉悉簌簌的声音,约莫是她已经入了被褥中,便转过身去,先往房门处将门从内叩上,然后才慢慢走向床榻,梅蕊抱着双腿坐在榻上,一张被褥将她裹着,她面朝着帐内,却也听得见陆稹的动静,轻声道:“护军也快些将湿了的衣物脱下罢,福三儿去置办干净的衣物了,稍候片刻就回来。”
她身侧还叠了另一张被子,陆稹脱去单衣后也拥入被中,梅蕊还等着他的回复,他思忖了片刻后,才道:“那时怀帝尚未太子,我长姐在东宫为良娣,很得怀帝宠爱。我那时又常常出入其间,所以与怀帝的情意算得上深厚,但他会这样救我我也十分诧异,在诧异之余,却又免了我步入歧途。”
他看着她的侧脸,安静而柔和,令他的声音也温柔起来,却又带着回忆往事时候的悲凉,听得人心口发闷,“陆家当年的事情你该是晓得的,我若向你说我阿耶从不曾有叛国之念,所有罪名都是欲加之罪,你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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