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白低头看了眼抓着自己的手,裹着黑色绷带的手指挣动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打断殷无书:“这手刚刚摸过妖尸。”
殷无书:“……”
谢白:“摸了很多下。”
殷无书:“……”
他的脸色由青转绿,又转成翠绿,最终还是没撒手,他深吸一口气,把王八绿气压回去,略有些无奈道:“小白你——”
谢白心中烦躁极了,根本不想听到他说话,于是又挣了一下,冷着脸放大招:“整个妖尸都被这只手吸完了,血水还粘在上面。”
殷无书一秒破功住嘴。
立冬“嘤”地一声,仰倒在风狸身上:“他妈的这两个大爷简直不给强迫症活路,每句都打断,愁死我了,倒是说完啊!”
风狸:“……”
立冬揪着他的衣领摇:“好像打他们怎么办,可是不敢,要不你替我去?”
风狸木着一张脸:“我今天没吸·毒,脑子尚且清醒,暂时不想自杀。”
听得清清楚楚的谢白:“……”
这两位专门捣乱的下属倒是拉回了殷无书的思路,他趁着谢白正无语,直接拽着谢白走到风狸旁边。
谢白本不想抬脚,无奈殷无书那双手是出了名的神鬼皆愁,被他捉住的东西还没有能跑得掉的。而他堂堂阴客,跟太玄道齐名,监管天下百万妖灵,太玄道掌生,他掌死,在这种破旧小区里被人拖着走,就算对方是殷无书,说出去那也是个笑话。
于是谢白不情不愿地迈了几步,顶着一张冰渣子脸,紧抿着唇,站在坑边嗖嗖释放冷气。
风狸默默看了眼自家老大抓着阴客的手,又默默垂下视线,指了指面前的深坑,道:“这就是刚才掏那妖尸挖出来的洞,有点儿……瘦长。”
那洞何止是瘦长,洞口狭窄不说,还深不见底,站在坑边借着路灯也只能看到深处的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风狸的手究竟伸了多长才把妖尸从这种鬼地方掏出来。以至于立冬刚才偷偷扒在洞口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殷无书要来看这个洞。
殷无书一手死死拽着谢白以免他跑,一手抓着鸽灰色的布帛掩着口鼻,站在立冬他们旁边,居高临下、一脸深沉地看着那个洞口。
“老大这洞有什么稀奇,值得你看这么久?”立冬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白冷笑一声,在旁凉凉道:“他只是在愁腾不出手。”
立冬和风狸同时仰脸,看了看他左手的布帛,又看了看他右手的阴客:“……”真特么腾不出手啊。
风狸慢吞吞道:“这洞确实稀奇,刚才那妖尸身上那么重的味道,四处都沾了点,唯独这洞里半点没有。”
殷无书闻言,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把左手的布帛放回了大衣口袋里,而后凭空手腕一抖,两指间多了一根细细的木枝,散着淡淡的木香,木枝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正中间系着一根极细的银色蛛丝,另一端则自然垂落着。
他两指轻轻拨动了几下,那根木枝就打横滚转起来,缠绕在正中的蛛丝顺势一点点被放长,很快垂入了那个窄而深的坑洞里。
随着蛛丝深入,木枝在殷无书指端摇摆不定,像是没找到方向的指针。
来回转了片刻,木枝突然稳稳地定住了,殷无书随即翘起嘴角,懒洋洋地捻动木枝,开始往回收蛛丝。
立冬和风狸忍不住好奇,都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洞口。就见长长的银色蛛丝绷得笔直,终于被收了上来,出洞的瞬间,他们看见蛛丝的另一端吊着一个很古怪的东西,比拳头大一圈,本色似乎很深,有些偏红,但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白膜,白膜上还沾着血迹。
一直冷着脸的谢白终于忍不住朝洞口的方向偏了偏头,又很快转开了。
殷无书转眼便把那怪东西连同木枝和蛛丝一起收了起来。
立冬有些茫然地问道:“老大那是啥?”
殷无书:“心啊。”
立冬:“……卧槽谁的心这么惨,被挖出来埋在这种地方?”
殷无书笑得云淡风轻:“我的啊。”
立冬、风狸直接当机:“………………………………………………”
而他们那语出惊人的老大,却随意得好像只是挖出了一颗卤煮鸭心一样,转头问谢白:“小白,诶,别偏头,问个正事,刚才挖出来的那具妖尸,妖丹在哪?把妖尸埋在这种地方,蹊跷可大了去了。”
谢白答:“掏了。”
两人身后,立冬和风狸默默捂了捂自己的胸,立冬顺手搓了个纸团丢给风狸,道:“看见没,这两位祖宗,一个酷爱挖心,一个专门掏丹,一脉相承,十分凶残,都是变态。”
风狸终于忍不住:“你等等,一脉相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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