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程放眼里的城墙开始摇晃崩塌。
闻姜继续:“这件事你做错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不求助,关心你的人也会知道你需要什么,愿意为你有所牺牲。你原本有这样的人在身旁。但人做任何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做任何决定,都是要有底限和良知的。你错了,你后悔了,可以,这是你的人生,你可以自由选择;也许经历这些事,你甚至还能成长,能学到更多东西。代价是什么,不需要我教你。”
求原谅不难,可有些事情发生了,最好的结果还是一别两宽。
程放沉默。
闻姜的每一句话,他都无言以对。
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直面陆时寒,可看起来……连闻姜他也不能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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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连夜赶回N市,闻姜一路都在回想她对程放说的那些话。
似乎还可以更狠一些。
她对程放说得话有些绝情,因为她护短。
程放问她陆时寒过得是否好。
有她在,必然得好。
有些伤害,陆时寒可能不介意一笑置之,但是她介意。
这世界上的所有明枪暗箭,她都希望她的存在是能替陆时寒遮挡的铠甲。
可程放和陆时寒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就此终结再无牵扯?
闻姜还是会把选择权交给陆时寒。
他们两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孤身飘零过很久,对待身旁出现的每一个人,嘴上可能不会时常提起,但会格外珍惜。
【我想和她好好的】
陆时寒已经有很久没有郑重地约自己见面,聂回接到陆时寒的电话时,听到陆时寒郑重的语气,有些意外。
他心里打鼓,不知道陆时寒这小子想干什么。
陈叔在旁宽慰他:“最不济,就是通知我们要结婚、生子。”
聂回剜陈叔一眼,心底其实也已经开始有了这样的预设。
只是一旦想起陆时寒的未来是和聚光下的闻姜联系在一起,有些旧事,还是翻搅不息让聂回觉得无法安宁。
陆时寒的母亲陆静仪的横死,是这些年来鲠在他喉头的一根刺,插在他心上的一根针。
如影随形,已经是他不可能放下的事情。
一件投毒案,两个家庭的覆灭,其间没有赢家,双方都是受害者。
道理聂回懂,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懂,便能够释怀,愿意释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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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寒到聂宅的时候,还是清晨。
聂回远远地看着这个自己近乎旁观了他生命全程的年轻男人一步步靠近,已经从他身上找不到十几年前稚嫩的,肩膀还不够硬的那个彼时还叫做戚风的少年的影子。
岁月和坎坷,把少年催化成了而今臂膀宽阔、脊梁笔挺的男人。
聂回又觉得有一丝欣慰。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坎坷和颠沛流离中误入歧途,因为那是身处逆境时最容易的一种选择。
陆时寒没有走那条堕落的路。
聂回庆幸陆时寒长成了而今的模样,那些咬着牙熬下来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但至少锻炼了他成为男人的血性。
聂回想起陆时寒此前来时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陆时寒说:“这些年我改名换姓,努力上学,努力工作,努力活成一个还不错的人,不是为了将来被别人安排我的生活。”
他还说:“我是希望自己需要什么,能有什么;将来我的家人需要什么,我能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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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加上陈叔喝了几杯茶,聂回一直很有耐心,陆时寒不提,他便等着。
“聂叔,未来几天找个时间,碰个面吧”,陆时寒试探着说,“我要娶她,您是长辈,见一面比较好”。
聂回轻嗤:“我记得有人说过,在我愿意善待她之前,不希望我和她见面。”
陆时寒承认:“是,我现在仍旧这么想。我今天来,是希望将来见面的时候,您能笑一笑。”
陈叔在一旁端茶的手一抖,无法想象让一向板着脸的聂先生笑一笑,会是如何和谐的一个画面。
听到这话的聂回,面部表情也瞬间有些扭曲,极不自然。
聂回把茶杯往桌面上一磕:“如果她对我不敬呢?”
陆时寒托起那杯茶,重新递到聂回身前:“不会,我没见过比她更懂事、更乖巧、更文静、更贤惠的女人。”
聂回哼了一声。
陆时寒也丝毫没生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愧疚感。
陆时寒对陈叔使了个眼色,陈叔在一旁帮腔:“聂先生早就愿意见你成家,这是喜事,他肯定会高兴,会配合你。”
陆时寒又将视线重新对准聂回,再度启唇:“另外有件事,想求您。”
聂回表面姿态摆的仍旧很高:“说,我考虑看看。”
陆时寒后面的话,说得谨慎起来:“我父母,尤其是我妈是如何过世的部分,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您记得别提。”
聂回目光阴冷起来。
陆时寒感觉得到,聂回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她不用可怜我的过去,我也只能给她未来。我想和她好好的,让过去过去。”
聂回还是狠狠瞪他。
陆时寒站起身安抚性地拍了拍聂回的肩:“等过几年我有了孩子,你就是爷爷辈的人了。聂叔,娶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您辈分能跟着长一辈,是好事,成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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