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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香梅看着霍老爹和许三郎把他们手中的厌胜钱分给孩子,还一人给她一枚。
霍香梅惊讶的接过来,仔细的看看。
发现这外表和铜子真的很像。不过不是真的铜子,上面雕着一些花纹图案,比如日、月、星、龟蛇之类的。有点像后来那些算命先生占卜用的八卦钱,不过又和八卦钱不大一样,也可能是后来慢慢发生了变化,八卦钱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霍香梅哪知道原来过年给的是这个,不是真钱,就是给娃娃佩戴的,可以驱邪避凶的吉祥物。幸好是自家的孩子,否则岂不是闹笑话了?
几个娃高兴的拿着姥爹和阿爹给厌胜钱,看向阿娘,不知阿娘给多少,还有是甚么图案的。
霍香梅笑着说,“你们姥爹和阿爹都给你们厌胜钱了,阿娘这次就不给了,给别的,你们明天早上起来会在你们自己的储物架子上看到的。”。
“哇哇……”,几个娃也没有不高兴,阿娘既然这样说,肯定是很好的礼物,纷纷要求能不能现在就看到。可是阿娘坚定要等到天,有总比没有的好,于是他们愿意等到明天,“那我们现在去找苏畅他们玩去?阿娘能不能现在就把小老鼠给我们?”。
小老鼠是霍香梅给孩子们买的小炮仗,点着的时候,会发出“哧……”的声音,霍香梅把它们叫做小老鼠。
“等会,先洗澡,换上阿娘给做的新衣服还有新鞋子。”,霍香梅赶紧提出。
不能马上出去虽然有点遗憾,不过有新衣服新鞋子弥补,还是很好的。
现在大娃小二都能自己洗澡了,剩下的几个小的必须看住。一不留神了,就会玩起打水仗甚么的,特别的淘气。把帮他们洗澡的许三郎和霍香梅都弄得湿漉漉的,这天气如果不加快点,热水都马上变冷水。
可是娃娃动来动去的,说了不要动,停了不到分钟,又开始折腾了。
许三郎力气大,直接夹住他们洗。霍香梅力气不够,只能嘴巴来凑,念念叨叨的。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不是神经衰弱就是更年期早到。
好不容易把这些小皮猴洗完,给他们穿好衣服。许三郎道,“现在谁能跟阿爹一起去挂桃符的?”
“我!”。
“我能……”。
“我可以……”。
许三郎拿着桃符就带了一串娃走出去,霍老爹也跟着后面去凑热闹。霍香梅只能留下来收拾残局了,这泥地面就算弄得再结实,遇上水都会有溶化的迹象。如果光着脚丫子,不到半刻钟,准会变成小泥脚。
所以霍香梅超级不喜欢孩子们把地面弄湿,那就是弄脏的了。可是那是孩子,他们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就不叫孩子了!
“阿爹,桃符为甚么叫桃符?不叫梨符。我喜欢吃梨。”,大娃拿着几块桃符问许三郎。
“是桃木做的所以叫桃符。为甚么不是用梨木做呢?是因为只有桃木有驱邪避凶的作用,梨木是没有的。”,许三郎对自家的娃有几分了解,回答了大娃第一个问题,一看他嘴巴又要张开了,赶紧把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了。
小二倒是没有问这个,只是他问的是,“上面写的是甚么字?”。
额!还好许三郎虽然也不认识这四个字,但是他好歹知道那是谁的名字,“是神荼和郁垒。”。
“哪个是神荼,哪个是郁垒?”小六刚刚已经盯了桃符好一会了,他不认识上面的字,好不容易二兄开口问了,他赶紧跟着问。
许三郎哈哈的大笑起来,这真的难不倒他,因为那么多年了,他都认得这几个字是怎么画的了。一个个的给孩子们指出来,顶着孩子崇拜的眼光,许三郎乐呵呵的把桃符一一的挂到屋子门口两边,还有牲畜的也给挂上,祈求来年六畜兴旺。
等全家都洗完了,霍老爹和许三郎出去串门子了,至于那几个娃早就在挎包里装满了好吃的,拿着好玩的出去呼朋引伴了。
至于霍香梅,她还得把一家老小的脏衣服洗干净。好想孩子快快长大,就这衣服就能让他们自己洗去。一年到头的,都在做牛做马……
……
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息,见人都是笑口问好兼祝福。就算是心不和的,面子上最多是避开。
……
许三郎一家像村子里的许许多多户人家一样,都坐在炕上守夜。有的人家还边织布边守夜、有的玩六博、有的玩双陆……,长夜漫漫总得找点事情来做。听着前一辈说着古老的故事,吃着家里准备的新年吃食,感叹前两年的饥荒战难,祈祷明年有个好收成,能继续过个好年。这日子就再好不过了……
人定之末,里正敲响锣鼓,家家户户出到院子里点烧炮仗。一时间整条村子都是炮仗的声音。家里有小儿的还得给他们塞住耳朵,怕惊扰到“年”这种野兽。
烧完炮仗,孩子兴奋过后,开始纷纷欲睡。霍香梅和许三郎抱着睡着的几个娃,送他们回他们的屋子睡觉。
然后霍香梅把她做的棉拖鞋拿出来,“阿爹、三郎这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礼物。可以在屋子里泡完脚或者起更的时候穿。”。鞋底霍香梅特意钉了一层竹片,就怕屋子的地面弄脏鞋子。
霍老爹和许三郎马上接过来,饶有趣意的穿上去。
霍老爹拿手摸摸,“挺暖和的,很不错。”。
许三郎穿了又脱下来,“我在夏季之时,有见士人穿木屐。跟你这棉拖鞋很像,都是后头没有脚帮子的。不同的是,人家是夏天穿,你这是冬天穿。”。
“那这个点子能卖吗?”,霍香梅现在对于一切和钱有关的都特别的敏感,尤其是见到孙林家三个儿子为了分家的那点田地钱财撒泼、撞墙、上吊,她更加觉得教育孩子的重要性和钱的重要性了。
许三郎又穿上,想了想道,“应该可以,大户人家比较适合用这个。很多地面上都是铺砖的,还有是铺木板的。就咱们家这泥地的,穿了下地就不能上炕了。”。
霍香梅道,“那咱们家蔺县到时候起屋子,也铺木地板。”。
许三郎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花销就更大了。我正月十五过后去蔺县问乞山大叔,甚么时候出发去西域,看看能不能遇上长安那大商肆留在蔺县的那个小管事。我可以把这个点子卖给他或者是送给他,让他们先给我佘货。家里的钱还得在正月十五之后去蔺县那块地建屋子。”。
“如果你去西域要带的货物能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家里这段日子赚了不少,可是花的也不少。
“不能也没事,少点就是了。这次去长安除了给人工之外,那栗子和方子的钱可比之前卖金戒指的多了。”,许三郎没有担忧这个问题。
霍老爹静静的听着他们说,偶尔抽嗒一口水烟,也不插话。偶尔眯起来迷离的眼神,估计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霍香梅看看霍老爹,见他没甚么反应,不喜欢他多思。因为原主阿弟的失踪的事情,霍老爹已经多次黯黯伤神。今天祭祀天地的时候,霍老爹趴在地上跪拜的时候,霍香梅能明显看见他红眼睛了。
霍香梅对许三郎说,“还要等两个时辰才去清观迎灵位,三郎你陪阿爹玩几盘六博吧。阿爹让三郎去你屋子拿就是了,你别下地。”。
许三郎正好觉得漫漫长夜,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等他们两人对上了,霍香梅把一小串铜子放进她给每个孩子做的棉拖鞋里,拿到他们那屋子的储物架子意义放好。
第二天起来注定会是满满的惊喜的。
寅时中,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霍老爹和许三郎就结束了六博。许三郎得去清观迎灵位归祠堂。
村子里听见陆陆续续压低嗓子的说话声,互相招呼那些汉子赶紧出门,不要误了时辰。
霍香梅和霍老爹都趁这会眯一下,天亮了还有得忙。
……
结果霍香梅根本不能熟睡,好像没睡一会,就听见村子里到处在烧炮仗,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念头似的。
霍香梅把棉被蒙住脑袋,拼命忍着想再赖床一会。可是还是脑子发胀,越睡越累,只好爬起来了。过年甚么都好,就是不让人睡懒觉这点不好。平时累得像条狗,天天要早起,就想趁大过年的,能好好睡一觉,看来这个愿望很美好,然而现实很骨感。
霍香梅记得年初一是她和大娃的生辰,所以她昨天在准备除夕食材的时候,就揉了一团面粉。打算年初一一早给全家做面条吃。
虽然都说年初一不能杀生,最好新食也不做,热热昨天的吃就好了。可是霍香梅不在乎这些,人活着不能死守着老规矩的。
等霍香梅来到隔壁做吃食的屋子,看到那团在灶上的面团,还挺吃惊的。之前因为没有酵母粉、没有小苏打,她想做面包和馒头都不知道怎么发酵,只能学着周围的人做那没发酵的蒸饼。可那蒸饼经常硬得像石头,吃起来不说喉咙不舒服,就是牙齿也累了。
这会居然看到一团已经发酵的面团,虽然没有发酵得很好很松软,但是霍香梅确定它是发酵了。
霍香梅认真的回想昨晚做面团的过程,自己就是把面和水揉好,放在灶台上。难道是因为一整夜灶台的温度比较高?所以这面团能自然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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