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做主答应了。同时,向傅龙城禀请此事的家信也传了回去。
和亲使团这一路行来,架桥铺路的,通行之路已是慢慢打通,大批的商队早已陆续结集出发,向西木草原迤逦而行。两地间传递消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既然三叔龙晴答应了,小卿就先受了安儿的拜师之礼,待回大明湖去后,再行正式的礼节。
小卿虽是收了徒弟,将安儿依旧划归小莫教导,其他的师弟们,身为师叔,若是有需要,自然也要善尽教导之责。
小莫一个人忙不过来时,不敢去劳动师兄们,就去抓玉翎、燕杰和玉云来帮忙。
燕杰平素虽是看着顽皮,但是当起“先生”来时,还是有模有样地,对安儿很是耐心,循循善诱。
可是玉翎和玉云就行了。玉翎是没有耐心,两句话解释不明白就嫌烦,让安儿自己去响,安儿要是实在想不出,玉翎就只好帮他想出来了。
玉云自己的课业常弄得迷迷糊糊、磕磕绊绊的,再帮安儿讲课业的时候,就更觉得耽误时间,恨不得快快了事,而且玉云的算术极佳,常是给安儿讲着,直接就把答案填上了。
“似你们这样教导安儿,根本就是在害安儿,枉负师责!”含烟上纲上线,给玉翎和玉云定了重罪。
“玉翎(云儿)知错。”玉翎和玉云一起应错,很是惭愧。
小莫在旁边递上一杯茶,以暂缓含烟师兄的怒气,含烟喝了茶,顺手翻开安儿的课业查看,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含烟的鼻子就有一种要气歪了的感觉。
“你是真敢对付啊。”含烟顺手将手里的几页纸全扔到玉翎头上:“是不是觉得自己这篇文章做得好,在家里给熙墨抄了不算,又拿给安儿抄?”
玉翎瑟缩了一下,吓得一声也不敢吭。他是顺手拿了这篇文章给安儿看的,那只是让安儿借鉴“范文”而已,他哪想得到安儿会一字不差地抄了交上去。
安儿这个蠢小孩儿,与熙墨那个蠢小孩儿真是一样一样的。
“马鞭!”含烟喝。
“是。”小莫忙去车壁上取过马鞭,双手奉给含烟师兄。
含烟接了马鞭点玉翎:“跪过来。”
玉翎的脸涨得通红,只得放下手,膝行一步上前,跪伏下去:“玉翎知错,请含烟师兄重责。”
含烟站起来,抡着马鞭狠狠地抽下去,“啪”“啪”“啪”,三鞭都抽落在玉翎背脊的同一位置上,长袍打鼓了,又打实了,再打得鼓起来,血迹也透了过来。
玉翎暗咬牙关,握了拳头,忍下背脊上的剧痛。
“错在哪里,说。”含烟暂且停鞭。
“玉翎不该敷衍塞责,教安儿作弊,投机取巧,欺瞒长上,有违弟子之道。”玉翎连痛也不敢缓,立时恭声应道。
“你们听清楚了。”含烟的马鞭点过玉云,又点安儿。
玉云固然是吓得瑟瑟发抖,安儿就更是吓得抖做一团,眼泪都不敢掉了,一个劲儿地道:“安儿错了,安儿作弊,安儿再也不敢了。”
“跪好!”含烟的马鞭点在玉翎臀上,玉翎本是疼白了的小脸又变得绯红,却是一点儿也不敢执拗,乖乖地跪伏下去,翘起臀部。
“五十鞭,自己数。”含烟冷声吩咐了,手里的马鞭已是破空而下。
玉翎忍过这五十鞭,早已是脸色苍白,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只是“五十”查过,含烟停手,玉翎依旧是不敢缓痛,便恭声谢罚,“谢师兄教训”这五个字硬说出来,才觉察出嗓子里也痛得火烧火燎了。
“求师,师兄……云儿……知错。”没能打到玉云呢,玉云就哆嗦了,小脸也是煞白,他本想求师兄“轻责”的,话到嘴边,才硬咽了回去。
“玉云也要重罚。”含烟却是将马鞭递给了小莫:“也罚他三十鞭。”
玉云见含烟师兄将马鞭递给小莫师兄,心里总算是有些安慰,只是听见“三十鞭”这句话,就又是绷紧了皮肉,强忍着哆嗦谢了师兄“轻责”,也跪伏下去。
小莫在含烟师兄跟前行责,也不敢太过放水,马鞭抽在玉云的臀上,也是啪啪作响。
玉云已是多日不曾被打得这么厉害,只觉痛楚难忍,马鞭打在臀上,可是比戒尺抽在手心上还要疼许多。他也无法似玉翎那般咬着牙一声不吭,十几鞭打过,他就忍不住随着马鞭的起落颤栗,呻.吟声也渐渐冲破喉咙,大了起来。
含烟只是冷着脸听着,到底也是没再加罚他。
好不容易挨过三十鞭,玉云才颤抖着声音谢罚道:“谢……师兄……训责。”这“训责”两字说出来,都带着哭音了。
含烟蹙眉,玉云还真是没有长进,只挨了这几下,就痛得要掉眼泪了,也不知在安儿跟前觉得丢脸。
该轮到安儿了。安儿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含烟师叔……小莫师叔……”安儿的大眼珠看着含烟,再看小莫,又是惊慌,又是惧怕。
“罚安儿十下,跪一个时辰思过。”含烟下了判决,不重,也不太轻。
“是。”小莫心里也是舒了口气,含烟师兄其实也是很疼安儿的,自己师兄弟小时,可没见含烟师兄这么轻罚过。
“玉翎和玉云回自己的篷车里去上药,然后思过三个时辰。”含烟起身,夜太深了,他还得回去向小卿师兄复命,就不在这里观刑了。
玉翎和玉云应了,向小莫告退,随着含烟一起出了篷车,再向含烟师兄告退,回转自己的篷车思过。
玉翎忍着痛回到篷车里时,燕杰已经睡着了。玉翎便是药也不曾上,屈膝跪在自己床榻前,忍着痛罚跪。
思过三个时辰,天就亮了。
晨号吹响,燕杰、玉翎已到小卿的篷车里请安。玉翎神色如常,动作也是如常,仿佛昨天根本没挨过五十马鞭似的,燕杰为此很是佩服。
玉翎对燕杰的佩服似乎充耳不闻,面色依旧冷冷地,心里却是叫惨不迭,你以为我装作不痛的样子就不痛了吗,简直要痛死了好嘛……
小卿命燕文再歇一天,日暮换岗时,便要去杨大哥帐中听令。
玉云也是跪到将近天亮,才被含烟师兄赦免,瘸着腿去燕月和玉翔的篷车传令:“思过暂免,先去值岗。”
燕月和玉翔可是整整跪了一夜了,腿没折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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