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的拳头握紧了,出声数道:“二。”
燕杰闭了眼睛,不敢看也不忍看了,他实在是替他哥觉得疼得慌。这种疼痛关键是燕杰是真得体味过,他哥就曾这么罚过他,那种痛得抓心的感觉,燕杰再清楚不过。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藤棍都是落在同一道檩子上,直到藤棍抽离时,抽离了檩子上的肌肤,微微见了血痕,燕文痛得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小卿扬手,第六下藤棍落下来时,终于是避开了这道伤痕。
燕文终于有了稍许的缓歇。小卿打燕文,到底还是存了体恤,他罚燕月时,十下一道伤痕的时候,都是寻常了。
五十下藤棍打过,燕文的臀上并列着十道指粗的檩子,最下面的三道檩子,横在臀腿交接的地方,微微绽着血口。
燕文身上早被冷汗湿透,“五十”查出来后,缓了半天,才有力气继续谢罚道:“劳师兄教训,燕文谨记师兄教诲。”
小卿放了藤棍:“含烟今儿忙,你的这顿板子,我替他罚了,跪一个时辰思过吧。”
“是。”燕文这才从小桌子上,跪落于地,想要去提长裤,却又不敢,偷偷看了小卿师兄一眼。
“提上吧。”小卿难得,觉得罚燕文在燕杰跟前晾刑的话,实在太有损他的颜面了。
“是,谢师兄体恤。”燕文的脸依旧是苍白着,哆嗦地提了长裤,裤子滑过伤处,又是痛得冷汗涔涔。
玉云在篷车外告进,小卿命他进来:“你不帮你小莫师兄做事,跑回来做什么?”
“玉翎师兄去帮小莫师兄的忙了,让云儿回来给师兄煮茶。”玉云一边偷眼瞄着地上跪着的燕文,一边探头去看床上趴着的燕杰,啧啧,果真是,燕杰小师兄的待遇确实不同嘛。
“去煮茶吧。”小卿倒确实有些渴了。只是却是先净了手,帮燕杰上药。
燕杰的背上果真凌乱着青紫的伤痕,倒是不曾有渗血的。傅家的伤药涂上去,燕杰又是疼得丝丝哈哈,不过想到哥还跪在地上思过,就硬忍着,不吭声了。
给燕杰上好药,小卿净了手,给燕杰又擦了脸,擦了手。玉云的茶才堪堪煮好。
小卿知道燕杰喜欢喝凉茶,便运了内力,将茶冻出些许冰碴来,递给燕杰。然后自己才端坐着慢慢品茶。
“我觉得还是琪琪格煮的奶茶更好喝一些。”玉云告诉燕杰:“里面还放了奶皮和炒米,喝起来特别香。”
“真那么好喝啊?”燕杰有点儿后悔了,他只喝了马奶酒,就被玉翎“揪”回来了,还没到喝奶茶那一步呢。
“哦,琪琪格是谁?”燕杰有些好奇。
“就是绍布大叔的孙女,煮的茶好喝,跳舞也好看。她的名字,就是草原上的花朵的意思。”玉云这样的年纪,很喜欢漂亮清纯的女孩子。
“草原上的花朵啊。”燕杰也有些好奇。
“是啊。”玉云用手轻轻地拢在燕杰的耳朵上,跟他说悄悄话:“我看有好几个牧民哥哥好像都喜欢她呢。”
燕杰忙伸手捂住玉云的嘴:“非礼勿听,小心你说话的内容,会被师兄打嘴。”
玉云伸了伸舌头。
“玉云!”篷车外忽然传来欧阳权的声音。
小卿也愣了一下,欧阳权并没有与牧民们相交,只在他自己的篷车中待着,怎么这会儿倒出来了。
“欧阳前辈请进来吧。”小卿起身肃客。
棉帘一挑,欧阳权冷着脸走进来:“你在这里正好,小莫呢?叫他立刻回来见我。”
欧阳权不是要找玉云,他是想让玉云帮他找小莫,如今小卿在这里,他就直接“麻烦”小卿了。
小莫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照您的面吧?怎么又惹了您老人家了?小卿腹诽。
“可是小莫又对欧阳前辈不敬?”小卿试探地问道。
“他倒是没有对我不敬,只是,他送来的那个孩子,那个叫安儿的。”欧阳权脸色铁青:“老夫,实在无法照料,让他另请高明吧!”
哦……小卿轻咳了一声,故作沉思状:“是,有劳欧阳前辈了,晚辈这就去转告小莫。”
欧阳权点头:“速去。”然后,一挑棉帘出去了。
小卿的脸色实在绷不住,终于如春风吹过般,化冻,且含了笑意。
“玉云,安儿怎么会在欧阳前辈那里?”小卿笑问玉云。
“是小莫师兄让云儿送过去的。欧阳前辈的篷车有地方嘛。”玉云笑嘻嘻地:“欧阳前辈问我是何人的主意,要将他的篷车变成幼儿园?云儿就实话实话,是小莫师兄的主意。”
燕杰虽是身上还痛着,却是也忍不住笑了:“难得欧阳前辈,忍了这三天了。”
“小莫甚是胡闹,为兄这就去教训他,怎可如此为难欧阳前辈。”小卿笑着起身。
“师兄。”玉翔慌慌张张地挑了棉帘进来行礼:“有一点儿小事不妙,玉翎师兄将一个牧民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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