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敏而为玉第三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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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林如海明日就要回府的原因了，夜出的机会会变的难得。

    林黛玉这般的想着，今晚就又溜了出来，不知怎么，她走着走又来到了前几日来的小酒馆。

    只是不想，在这里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庞，那人也在。

    如同胤禛对林黛玉记忆深刻一般，林黛玉也是亦然。那日比剑的酣畅她到现在还记得，虽然眼前之人是个冰山，但莫名的，林黛玉就是感觉和他待着一起很舒服。

    可能由于两人身上一样的贵气，一样的豪气，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心思缜密，所以对对方总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

    林黛玉很自然的坐在了胤禛的对面，虽然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小二，上茶。”

    “小二，上酒。”

    两人一起说道，然后看着对方笑了笑，气氛比上一次要融洽的多。

    “好来！”小二这次可是手脚麻利，果然在金钱的面前，恐惧算什么！

    店小二把酒和泡好的茶一起端了上来，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这两个财神爷，虽然忙目光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胤禛。

    林黛玉刚想去拿酒，胤禛就把两坛酒都放到了自己这边，然后给林黛玉斟了一杯茶。

    林黛玉楞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看了一眼那两个酒坛子，笑容浮现在面庞，看上去有些无奈“冰兄，这是小看我的酒量。”

    胤禛手顿了一下，“冰兄？”他重复了一遍，而后看着林黛玉。

    林黛玉也是楞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上次见面，互相都没有报上姓名，于是林黛玉在心里默默的给胤禛取了个外号，叫做冰山。

    没想到方才说话的时候，竟然顺口说了出来。

    “冰山兄台。”说都说了，林黛玉干脆大大方方的又重复了一遍。

    胤禛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笑了笑，“为何叫我冰山？”

    林黛玉有些夸张的缩了缩脖子，“因为太冷了。”

    听到这话，胤禛楞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林黛玉，嘴角带着笑意，“我若是冰山，那你是焰火吗？”

    他第一次见到林黛玉的时候，就感觉用这两个字形容“他”在合适不过，别看只有小小的年纪，但总是洋溢着热情，“他”身上的那三分英气，三分豪气，三分贵气，让人看了一眼就在也无法忘记。

    不过，或许此刻的“他”用焰火来形容还不是最佳，她应该是带刺的火红玫瑰。

    他看着面前灵动的林黛玉，虽然他已经知道他不是“他”而是她。

    要问胤禛是什么时候知道，或许是林黛玉不经意间那露出的清脆笑声，或许是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的时候……

    或许只是由于本能，由于彼此间的相互吸引，他就知道，他一定是“她”

    但这些都不重要，胤禛并没有拆穿，此刻的林黛玉是女也好是男也罢，胤禛只觉的，只要此刻是这个人在自己眼前就好。

    第一次，他因为一个人，会生出这么多的情绪，胤禛也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

    或许，是因为这种陌生确又熟悉的感觉，不相知，不相问。

    林黛玉咯咯咯的笑着，灵动眨着自己眼睛，眼睛完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一冰一火，到也不错。”林黛玉点了点头。

    二人很默契，这个话题在也没有继续下去。

    谁也没有打探对方到底是谁，彼此都把对方当做一个过客，一段回忆。

    虽然胤禛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在林黛玉面前，他却难得展现出自己温柔细心的一面。

    比如他知道林黛玉的酒量甚小，特意给她上了茶叶。

    这般没设心防的胤禛只有林黛玉见过。

    “虽然酒量不行，但一杯还是可以的。”林黛玉用手比划了个一，然后朝着胤禛眨了眨眼睛，“你请我喝一杯，我请你喝一坛，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林黛玉露出了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娇嗔。

    胤禛笑了笑，“小二，拿个小的酒杯过来。”林黛玉只说只喝一杯，但却没有说是多大的杯子。

    林黛玉眨眨眼睛，看见面前的大杯子换成了小杯子，有些不开心的瘪了瘪嘴“冰山兄，你还真是狡猾。”

    胤禛只是笑笑，却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把酒杯推到了林黛玉的面前。

    不过此刻的他，嘴角上扬，显然是心情不错，胤禛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评价狡猾，他心里竟然会这般的开心。

    虽然开始胤禛只给了林黛玉一杯，但是架不住林黛玉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你在不给我倒酒，我就要走的架势。

    这酒是一杯一杯的倒着。林黛玉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胤禛一大杯一大杯的喝着，一杯一杯下去，二人到最后都喝了不少。

    不过两人真的只是喝酒，偶尔的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一旁的小二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两个人，虽然两人只是喝酒不说话，但是气氛却很和谐，一点也不尴尬。

    特别是胤禛，想着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真的怕这店小二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可是今日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只是周深的气场完全和那日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些温度，若不是胤禛进来的时候还是那天冷冰冰的一张脸，店小二一定会认为眼前之人是那人的双胞胎兄弟。

    二人喝了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结账离开了。还是和那日一样，打赏是额外的丰富，足足又有十两银子。

    “二位客官喝好在来！”这次的店小二麻溜的招呼着林黛玉和胤禛，那声音大的，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尤为醒耳。

    胤禛没有说话，他转身看了看这个小酒馆的匾额，眼睛眯了眯，掩住了里面的情绪。

    “再来，还会再来吗？”他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林黛玉，忽然有一种想要问，她到底是谁的冲动。

    可惜，胤禛不可以，因为他是胤禛，所以他不能有软肋，不能有记挂。

    两人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今日的月亮被乌云遮住，街道比往日还要暗上许多。

    林黛玉和胤禛都是习武之人，在夜间视物是不成问题。

    “自小就修炼武功？”胤禛先开口问到。

    林黛玉点了点头，“儿时体弱，所以就练武强身。”

    胤禛低沉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低沉富有磁性如玉石之音。

    “你笑什么吗？”林黛玉有些不解的看着胤禛，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笑起来嘴角竟然有着浅浅的梨花窝。

    “儿时？”胤禛重复了一遍，而后带着笑意的看着林黛玉，那个眼神似是在说，你现在难道不是儿时？

    林黛玉怎么会不明白胤禛的意思，她也用同样的眼神回看着胤禛，那意思也是在说，难不成你比我大上许多！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许久，而后一起笑了起来。

    笑声一个低沉，一个清脆，如一首相得益彰的歌曲一般，一时间让着空旷的街道充满了笑意。

    两人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林黛玉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来到胤禛身边，压低了声音，样子有些神秘，似是要说什么秘密一般。

    “我知道，冰山兄为什么老是冰着一张脸了？”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林黛玉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哦？为什么。”胤禛笑着看着林黛玉，有些期待着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林黛玉用手点了点胤禛的嘴角，“冰兄笑起来太过温柔，会让人忍不住靠近。”

    “温柔？会让人想靠近。”这几个从来没有听过的词，一下子加在自己的身上，胤禛苦笑了一下，“没有人想要靠近我。”

    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亲身母亲把他当做耻辱，养母又对他防范，那高高在上的皇阿玛，可曾用看太子的眼神看过自己一眼？

    胤禛脸上浮现出冷笑，虽然他告诉过自己千百次，那个地方就是这般。

    可是现在的胤禛到是十二岁的少年，他的心还不是像若干年后那般的冰冷，此刻的他，还是有血，有肉，有情。

    此刻的他还是胤禛，而不是那个心中只有江山的雍正皇帝。

    看着有些落寞的胤禛，林黛玉忽然有些心疼。

    “孤身一人又如何？”林黛玉接着说道，话语间也没了笑意。

    胤禛看着林黛玉，看着那张有些微冷的面庞，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自责起来。这是头一次，胤禛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在外人面前，他不想让自己这般的心境，去影响她。

    虽然方才只是说了一句话，但是那句话却表明了，其实，他是厌恶孤单，厌恶孤身一人。这颗种子在胤禛第一次被自己生母用厌恶的眼神对待的时候，就在心里埋下。

    那种渴望被冷酷的现实一点一点的击破。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是带有目的，包括他后院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位分，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后来，渐渐长大的胤禛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权利才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东西。

    所谓的情爱不过都是加在一个“权”字之上。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胤禛上位以后，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没有一个好下场。

    得不到的就毁掉，在最高位的他，不在需要什么亲情，他已经习惯了孤身一身，已经习惯了冰冷。

    江山社稷，成了他的所有。

    “可是却不能让他们靠近，因为这世间最看不懂的就是人心，你根本不知道靠近你的人是想来疼爱怜惜你，还是想在你背后狠狠的刺伤一刀。”林黛玉继续说道。

    她竖了竖自己的领子，对着手轻轻的哈了一口气，然后来回摩擦着手。

    赵敏除了自己的家人，她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就像前世，她只信自己的哥哥，自己的父亲。可是有了林黛玉的记忆后，她才发现原来家人也不能完全的相信，那待自己极好的贾母，那非自己不娶的贾宝玉，那待自己极为友善的薛宝钗。

    所以现在的她才会从小开始就这么的谋划，这么的算计，因为她相信，手中有了筹码，才能运筹帷幄，才不会任人宰割。

    可是现在的林黛玉毕竟还有这林黛玉的性情，就算是赵敏，也对爱还存在的不可磨灭的执念，若是一个人空有报复，而无情感，就算坐拥天下，未必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胤禛听着，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神中的微动却表明现在的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平静。

    不得不说，林黛玉这话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厌恶寂寞，可却又怕别人的靠近。

    “可是。”林黛玉抬头，原来有些冰冷的面庞突然扬起了笑容，那笑如旭阳般温暖，似是能融化积雪一般，“可是，总会有那一个人，会靠近你，为了你不惜失去自己，世间这么大，总会有一个人会等着你，会走近你。”

    虽然是古代的女子，但不得不说，林黛玉和赵敏不愧是前生今世的关系，两人心中都有这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只是相比林黛玉，赵敏更知道如何去争取，她要的东西，不会坐以待毙，是自己的，就要拼了命去护着，到最后哪怕是遍体鳞伤，她也不会黯然流泪，她会转头，而后高傲的走去！

    胤禛怔了一下，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会受伤也是无妨么。”

    林黛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还会让你受伤呢？”

    林黛玉走到胤禛的面前，用手点了点他的心口，“人的心总要留一扇门，要不真的变成一个冰块，那可就不好了，冰兄，你说是不是？”

    此刻乌云散去，躲在云后的月悄悄的出来，月光洒在林黛玉的脸上，她的眼睛和月亮般，弯成了一样的月牙状。

    胤禛握住那放在自己心口的小手，手还是微凉，但不知为何，胤禛却感到的是丝丝暖意。

    林黛玉楞了一下，本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对上胤禛的目光，她却停了手，那目光之中带着三分的温柔，三分的坚定，还有四分林黛玉看不懂的情绪。

    也罢也罢，只此今夜，温暖一个有缘之人，又何尝不可呢？

    胤禛眼神波动，握着林黛玉的手更紧，两人握着手，就这么慢慢的走着。

    他们说了很多话，有的有关局势，有的有关武功，还有些趣事异闻，总之他们说了很多，胤禛觉得，他十二年以来说的话都没今夜说的多。

    天渐渐的擦亮，林黛玉看着要明的天际线，看着身边的胤禛，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出来。

    “冰兄，在下告辞了，希望，有缘再见。”林黛玉抱拳，行的是江湖的礼数。

    胤禛看着林黛玉，说道，“再见。”

    知道那人的身影笑声，胤禛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和上次不同，上次的胤禛只想着留下这份记忆就好，而这次的他却真真正正的想要留下这人。

    在遇到林黛玉之前，胤禛一定不会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会真的对一个女人动了真心，而且还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

    扮男装，会武功，夜不归宿出来喝酒，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干出的事来。

    可是这般的林黛玉却偏偏入了胤禛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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