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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五岁之前,她和微生三莳的关系很好,她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被母亲宠爱的小孩儿。微生三莳会给她买很多衣服,会给她梳各种各样的发型,当然,还会给她普及如今几乎已经快要消失的微生家族的族谱祖训之类的。
微生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百家姓中没有收录这个姓,但它确实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
微生三莳对她家教很严格,虽然宠爱但不溺爱,该有的规矩仪态都是必须有的。她依稀记得幼年时的自己还是很懂事的,她遵从微生三莳的教导,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让微生三莳生气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当时微生三莳为什么会把她送进山里。
从理论上来讲,微生三莳是否将她送走都是微生三莳的选择,她有选择养她或者不养她的权利。从弱肉强食的角度上来将,她是弱者,年幼且不能独立,处于被支配的地位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的结果,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但她曾经还是想过许多次微生三莳把她送进山里的原因,一年,两年,三年……
时间久了便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被送走都是既定事实。原因并不重要了,结果已无法改变。
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从来没有怨恨过微生三莳,正如她所想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选择。强者能够选择自己所想选的,弱者只能被动地被丢在自己不愿选择的道路上。
所以,往事不可追,她也没想过要追。
但是,微生三莳出现的时候,确实是让她惊了一惊的。她不明白她的来意,也没有人类所拥有的追本溯源的热情,她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她以及将来的她会和林恪在一起,她的生活早已不复冰冷。
微生三莳出现的时候,依旧身材纤细,因为保养得宜穿着时尚,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很好看。
微生三莳叫住了她,她就住了脚,看向她。
最后两个人在咖啡馆里点了两杯热咖啡。
然而,当她从来没有怨恨过的人一边气定神闲地喝着咖啡一边问及她的过往时,却让她没来由地不舒服。她的生活,和微生三莳有什么关系呢?凭什么由微生三莳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呢?
她皱了眉,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
微生三莳妆容精致的脸氤氲在咖啡杯冒出的热气之中,她叹息了一声,甚至是有些怨责地为她:“你为什么要出来?留在清凉村是你最好的选择。”
“是吗?”
“毫无疑问,是的。”
“留在清凉村?”
微生三莳颔首,姿态优雅:“这是你最好的选择,留在那里,你的一生都会平安顺利。”
但在微生三莳的话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她被养父母拳打脚踢、被奴役着去做农活的画面。
“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
“你还年轻,年轻的时候就容易年轻气盛,喜欢和人一争高下。你的父亲好强,我也是,但我不希望你是。”
“这和我有关系吗?”她觉得有些讽刺,她的生活,别人有什么权利来置喙?
“现在的你浑身竖起了刺,我来不是为了和你争吵……”
“你的行为告诉我,你是。”
微生三莳顿了顿,眉宇间似乎有疲惫,也有伤神,眼神中或许还有一些她不明白的东西,她的养父母看向他们的儿子时眼中也有。
她的语气中似乎有怅惘,也有坚定:“也许你在怨我,但我真的是为你好。当时把你留在那里,是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
她觉得微生三莳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怨恨你?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有。我并没有因为你选择了你想选择的就怨恨你,同时,我是一个完全具备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想我的选择你也不应该多加干涉。我们就像是人生苦旅中的两个人,刚开始我从你身上分裂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我们同行了一段时间,然后各自分道扬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是和你完全不同的个体,我想你也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她话已至此,微生三莳接不接受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在微生三莳沉吟之际,她叫来服务生买了单,起身离开。结果刚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微生三莳的声音:“阿摇,不管你是否愿意原谅我,你听我说,你需要离开林恪,只有离开他,你才是安全的。”
她叫出了她十几年都不曾再听到过的这个昵称,然后要求她离开林恪,离开多年来唯一给了她温暖的人。
呵!凭什么?
她心中的怒气在上升,但理智却让她坐了下来,她必须要了解全部的情况,掌控所有确定的和不确定的因素。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微生三莳将TWC这个组织告诉了她:“这个组织曾经是合法的,由科学技术处于世界前五的五个国家筹办,曾吸纳了大量的世界精英加入。但是因为这群人太出色了,这个组织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它的成员也开始在世界各地吸纳人才,就地组成研究所,进行实验项目的研究。在你出生前几年,这个组织因为记忆实验的研究项目没有通过,其负责人就带着所有的人脱离了五国政府的管控,并开始随意地抓走他们认为可以用来做实验的人投入实验项目。他们不在乎伦理道德,只在乎他们的科学研究能不能继续。五国政府因为TWC脱离了控制,曾派遣大量的特工寻找他们的基地,结果都有去无回。”
TWC的全称是The Word Creater。世界创造者,仅仅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有多狂妄。而它的背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她知道,微生三莳和她说这些是有原因的,于是她没有打岔,继续听微生三莳说:“林恪在五岁的时候被选中为实验对象带到实验基地,但林家却让他从实验基地全身而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摇,听妈妈的话,离开他。”
在微生三莳的殷切言辞中,她想到的只有林恪在他成年前住的房间里和她一起坐在床上告诉她这段往事时的真挚。
他从无掩饰,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对人说的,却被人揣测至此。
这样的林恪,让她忍受不了他受到哪怕一点点的非议,尤其是这个非议他的人曾经和她有关。她当时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说:“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和他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否定他的话。”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心情很不好,林恪当时正好又破解了一个密码,那只长着一副二傻像的哈士奇高冷地蹲在林恪臀下的书桌旁,表情和林恪一样的一本正经。
他见林摇回来,弯了弯唇:“冰箱里有我一小时三分二十秒之前做好的水果布丁,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她那了一个出来,坐在林恪旁边一边吃一边告诉她:“我决定不喜欢草莓味了。”
林恪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同时还有些大脑中数据库没有及时更新的懊恼:“唔,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她一把勾住了林恪那好看的脖颈,嘴里还含着水果布丁就去亲他。水果布丁通过温暖的交缠而滑入他的口中,又被他推回来,等分开的时候,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她说:“我喜欢阿恪味儿的。”
林恪恍然大悟:“你是想要我这样喂你吗?”
她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觉得这样很不错。然后,他继续,继续的结果就是擦枪走火,在哈士奇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他们河蟹了。
结束之后她躺在林恪的怀里,就听见林恪说:“你在外面曾和一个人会面,这次的会面让你很不开心。”
她准备好他问“为什么”,但他说:“不要不开心。人在不开心的时候身体内会分泌……”
他balabababa开始讲了一大串,然后又说某某物质可能会对人体的生理系统造成什么后果之类的,结果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林摇堵住了。
温热的触感让他百亲不厌,他清澈的琥珀色瞳眸中,满满的都是她。
她和他腻歪了许久,她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表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她不会离开他。而他却沉思了数十秒,很严肃地告诉她:“不排除她说的是真话这种可能性。”
随即,他又轻轻抚摸她的脊背,神情倨傲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安抚的意味:“Yao,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带着赞赏的声音又想起:“显然你的选择是极正确的。能拥有你的信任,让我感到无比荣幸。”
她一拳轻锤在他胸口:“去你的!”
林恪眨了眨眼睛,那好看的模样直接让她啃了上去。他们的生活仍旧在继续,解密、破案、买菜做饭、亲手操办财迷油盐酱醋茶……
在那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微生三莳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样,她消失了。
几个月之后,当林摇几乎快要忘掉微生三莳曾出现过并要求她离开林恪这件事时,她又出现了。当时,林恪原本是要带她进赌场的,因为她对林恪的赌术很好奇,但介于基本上当地所有的赌场都禁止林恪进入,于是他们只好去了一家环境比较安静的酒吧。她在酒吧中和林恪品酒的时候,看到过微生三莳。但当时候的情况,微生三莳好像是和另外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在一起,眼神在看过来时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却在和她擦肩而过时给了她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三个字“离开他”。
她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只是很随意地和林恪喝了一点酒,然后又看了一场电影、一出话剧,回到家后又和他一起……
结果第二天,她就在落单的时候被人捂住了口鼻制住,带到了一个她并不知道的地方。当她的眼睛、嘴巴、手脚都得到自由的时候,就看到了微生三莳。
她有些抱歉地说:“我不该用这种办法请你过来,但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阿摇,如果你真的离不开他,就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隐姓埋名。”
也是在这一天,她告诉了她关于记忆实验的始末,并且得知她就是实验对象。微生三莳说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一个是克/隆/人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实验项目已经启动。她势单力孤,而且对于实验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只好先把她送走。
在听到微生三莳说起记忆实验的时候,她有些不能接受,因为她很有可能是克/隆/人,也就是说,她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人为制造的,就像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样,又或者,就像是一个仿真的机器人。
她皱了眉,问微生三莳:“我是克/隆/人吗?”
问题直截了当,没有任何逃避,因为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浪费时间。
微生三莳错愕地回答:“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陆音是?”
“是的,在我发现这个实验的存在时就将你们的身份换了。”
所以,陆音是□□人。
微生三莳告诉她:“你必须要离开。你牵涉在其中的这个实验项目随时都有可能启动,到时候你逃不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林恪是故意接近你的,然后获得你的信任,观察你,时间到的时候再自然而然地推动实验的进行。”
林恪?
“这绝不可能。”她笃定地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质问。
微生三莳皱了眉,开始给她看资料,当初林恪之所以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他的堂叔林慎乃TWC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微生三莳还告诉她,记忆实验的过程,原本是在□□人的本体死后,将其记忆提取出来,再输入□□人的大脑当中。对她,就是在陆音死后,把陆音的记忆全部灌输在她的脑海里。这个实验一旦启动,以微生三莳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
微生三莳让她离开,越快越好。
但她还是想和林恪商量,不管有什么,总是要和他一起面对的。
微生三莳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所以并不相信她会准备准备就会离开的话,而是和她剖析:“如果林恪牵涉在这个组织内,你把事情告诉他,你的生命安全便无法保证,你以为很爱你的丈夫就只是一个骗子。你过去的生活都会在一夕之间崩坍,而你逃不出这个实验,那么我多年以来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如果林恪没有牵涉在其中,他本身就是一个天才,而且还是一个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过度相信自己能力的天才,他肯定会和你一起面对,但他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强大,毫无疑问的是,他会保护你,但是事实上即使是他牺牲了生命,你仍然不会全身而退。”
她下意识地反驳微生三莳:“他从来没有过度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只会实事求是。
虽然出言反驳,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是一个死局。似乎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而她……
微生三莳的声音还在继续:“先不管这点。你必须要清楚地知道的是,不管你或者你们逃到哪里,总会被找到的,所以,你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就在那一天,她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她需要选择离开或者和林恪坦白。而林恪的生命,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但,微生三莳料错了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恪和她都不会擅自为彼此拿主意,他们总是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彼此,然后尊重对方的选择。
比如,如果她要离开林恪,林恪并不会反对。伤心是会有的,但他同时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比如跟着她,用他自己的方式陪伴、保护她。而她怎么会舍得让他孤身一人?比起告诉彼此事情的真相,毫无交待地就离开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境况当中,她都不会那样对待林恪。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于人的意料。当天她并没有走出那个地方,微生三莳手里有她详细的资料,知道怎样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顺利地将她留下来。是的,微生三莳将大量的信息告诉她,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一个高级催眠师的到来。
而她对她说的那些话,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在当时,被强行催眠的她无法求证,但在现在看来,微生三莳和她说的话是真的,只是在她的选择让微生三莳觉得并不是最优的时候,微生三莳使用暴力强行干预之。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被人强行剔除关于林恪的记忆时那种痛苦。
弩上的箭以一种坚定的姿态破空而出,像是她被要求强行忘记林恪时脑海中的弦断裂的声音。黑暗之中,她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并不敢轻易出去,只能蛰伏于阴影之下。
微生三莳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起了作用。
那些过往,不管是甜蜜的,还是苦痛的,那些过程,不管是容易的还是艰难的,此刻皆在她的脑海中变得分外清晰。
那时候,催眠师营造出了舒适的环境,不断地安抚她,最终在她被绑缚后挣扎得筋疲力尽时找到了机会。他让她陷入了沉睡,使她进入她的意识之海,不断地催眠她,迫使她忘记林恪,而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反抗。
林恪,那是林恪,她的阿恪,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他,即使她忘记了自己,也不想忘记他。
但随着催眠师不厌其烦的催眠洗脑,最后,她意识到反抗并没有什么作用,而她不能忘记林恪,所以,她将关于林恪的记忆都暂时封存于心底,只许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她就能记起来。
现在,她大约能猜到微生三莳这么做的原因。毕竟,微生三莳见她之前就对她做了足够多的了解,所以微生三莳肯定能知道,不这么做,她绝对不会走微生三莳安排的路。
被催眠之后,她忘记的记忆,仅仅是和林恪有关而已,其他的仍然照旧。她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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