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之前逗弄小孩子的心思,恭恭敬敬的拱手回话:“在下皇甫氏,家父在大司农手下任职,协理太仓。”
“啊,你父亲是将要随三哥就藩的太仓令!”
男孩恍然大悟,皇甫熙却一脸莫名,脱口而出:“什么?我父亲要随藩王就国?!”
“……你没听说这件事儿么?也对,毕竟是国家大事,距离动身也还有大半个月呢,你还小,太仓令未必会告诉你。”男孩小大人似的替皇甫斌解释起来,他忽然皱紧眉头,嘴唇抿得死紧,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看向皇甫熙。
皇甫熙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男孩冷哼一声提醒:“你还没问过孤是何人。”
皇甫熙从善如流的说:“请问殿下是陛下第几子?”
“孤在兄弟中排行十二。”男孩说着仰起头,加重声音道,“你回家去吧,等着孤派寺人明日送点心过去。”
说完这话,男孩仰首挺胸的带着一群寺人、护卫大摇大摆的离去,皇甫熙只觉得哭笑不得。
——熊孩子不光熊,还挺傲娇的嘛!
算了,公子亲自开口让他回家,自己还是听话的回家好了,反正出门已有大半个时辰,家里有什么事情也该商量完了。
家中小主人和十二公子的一番对话早已把皇甫家一众婢子、仆从吓得浑身冷汗直流,听到皇甫熙回家的指令,恨不得立时跪地叩谢,哪会违背,没一刻功夫,皇甫熙重新坐上马车直奔回家的路。
一进家门,皇甫熙立刻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原本不见人影的姐姐们在他归家后立刻结伴而来,拿着各种补品和绣的小玩意,围坐在他身边,脸上全都挂着温和关怀的笑容,莺声燕语好不悦耳。
“快把原来的荷包换下来,颜色都不鲜亮了。”长姐满眼不赞同,脸上却挂着关怀备至的神色,将皇甫熙抱上矮凳,亲自俯首为他更换了身上的旧物。
家里养了针线班子,不过贴身的小物件多数还是由乳娘带着近身伺候的几名婢子动手做的,皇甫熙身上的荷包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不具特殊意义,皇甫熙毫不心疼的看着长姐用一个月色底修着竹枝的新荷包替换了旧的,十分给面子的睁大眼睛露出欢喜的模样,满口称赞:“配色真好看,竹子跟真的似的,好漂亮!”
“熙儿喜欢,姐姐真是太高兴了。”皇甫春闻言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皇甫熙被这种眼神包裹着,只觉得如沐春风,整个人都舒坦了——谁也不想日后每一天都跟几个漂亮姑娘宅斗。
皇甫家真正的主人今日再儿子出门玩耍后,果然关起门来大发雷霆。
皇甫斌一点不留情面的训斥新入门继母小夏氏:“你不要忘记岳父为什么让你入我皇甫家的大门!老侯爷是盼着你好好教导四个姐儿,不是让你当搅家精,让我皇甫家早享破家之祸的!”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熙哥儿自己混闹落水,难道还是我派人将他推下去的不成!”
夏氏高门显贵,哪怕是庶女,她也没想过嫁给一个四十四岁的中年男人做继室,更不用提前面两任正室不但有她记不住相貌的嫡亲姐姐,还有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周氏来压她一头,因此,小夏氏心中颇有怨气,很是听不得丈夫的责难之语。
皇甫斌闻言冷笑,不客气的嘲讽:“你没派人去推他,却一进门就借着查账、认人的名头把熙儿身边服侍的人全叫到正房去!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什么,能活下来是我皇甫氏祖宗庇佑,可不是太太您慈悲心肠。”
小夏氏虽然不高兴嫁给皇甫斌,心里倒是真的没有残害家里唯一男孩的阴暗心思,听懂皇甫斌话中含义,气得满脸通红,她一个年轻姑娘脸嫩哪里受得了这种责难,终于忍不住捂着脸跑回屋,留下春华秋实四姐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父亲发作到自己身上。
皇甫斌心里本就憋了一股邪火,对着小夏氏撒出来便缓过神来,看着神色不安的女儿们重重叹了口气,招呼她们围着自己坐下后,忍不住说:“家中孩子生的晚,最大的春姐儿今年才到议勤的年纪,为父恐怕没福分一直陪着你们了。日后家里顶门立户的是你们弟弟,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再亲近不过,不要被人离间了姐弟亲情,要多同熙哥儿亲近。”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受到提点的春华秋实四姐妹终于注意到父亲斑白的鬓角,彻底明白她们是“皇甫姑娘”而不是“夏氏外女”,无论择亲还是嫁人能依靠唯有皇甫氏,因为“姨母成了后娘一定会更宠爱我”而产生的微妙攀比心被毫不留情的碾碎,转头亲近起幼弟。
皇甫熙自然不会与不懂事儿的小姑娘们计较,他对姐姐们的亲近表现得极为受用,从周氏旧物之中挑选了讨女孩们欢心的礼物送回去,姐弟关系没立刻便缓和许多。
皇甫熙日子过得安逸,一点没想到仅有一面之缘的十二公子满目深沉的对陈夫人说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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