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以寻便跟张妈一起去菜场买食材,学做起菜来。
做着冬瓜排骨汤的时候,为其森设置的特殊铃音响了,以寻用毛巾揩了揩手。趿拉着拖鞋飞奔到客厅,拿起案几上的手机,开心的说:“其森?”
“我姐后天过来,你去接机!”其森像是吩咐例行公事。
“你姐?”以寻愕然,可从来没听说他还有个姐,果然她还是外人。以寻握着手机的手紧张的沁出了汗,甩去不悦,小心翼翼的问:“......是你亲姐吗?”
“嗯,她叫陆琪玉。联系方式等会我发给你。”顿了顿,他问:“你车开的怎样?”
以寻愣了一下,“啊?”
“驾照拿了多久了?”
“两年,不过还没试水!”以寻挠了挠头,有些微尴尬,电话里呐呐的说。
“座老王的车去!”
“那个,其森,姐有什么忌讳或者特别喜好吗?”以寻在电话要结束时,脑中灵光闪现,见缝插针。
“你要贿赂她吗?”其森的声音似乎带着调侃。
“不,不是。”以寻慌忙摇头,一时间找不出好的理由。
“她这个人很难贿赂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忌讳就是她有些微洁癖。不喜被骗......”其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哦,我记下了!”怕他挂断电话,以寻没注意到他语调的仓促收尾,急促又羞窘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音节像是从喉咙里咕哝出来的,不知道其森听懂了没有。
“尽快!”还是没有具体日期。
挂断了电话,以寻有些微失望,一会儿其森的短信便来了,上面有陆琪玉回来的班机和时间。以寻存好号码。怏怏地走到厨房,在流理台前摘菜叶子。问张妈关于陆琪玉的事情。张妈带她看陆琪玉的照片,照片上的陆琪玉,大气优雅,目光迷离,眉宇间有点傲气。是个标志的美人。陆家果是清一色的俊人。
翌日空中飘着雨夹雪,低沉灰蒙的天空略显苍凉。以寻武装完毕裹个像粽子似的。戴着红色的绒帽,红色的围巾在风中猎猎飘扬。长长的白色羽绒衣没入脚踝。
以寻跟陆琪玉的约定时间是下午两点,陆琪玉的班机已经抵达,陆琪玉的长相出众,在人群中应是很显眼的,以寻顺着人流一眼眼望过去,却始终未看到陆琪玉的身影。她电话给陆琪玉,陆琪玉说她已经在路上了。以寻语塞。暗自思忖,这大小姐的脾性,恐跟她弟弟一样的捉摸不定。
匆匆回雪园。
以寻推开门,带着一室的料峭寒意,冷风呼啦吹进室内,入目的便是黑色长侧分头发,黑色大衣,黑色长筒靴,一抹黑到底的背影。高挑纤细。
张妈正端着红枣桂圆红豆粥,走了出来,瞥了一眼以寻,笑着说:“太太回来了。”
陆琪玉闻言转身,漫不经心的打量她一眼,以寻的面孔清丽肤色莹白,嵌着一双盈盈妙目,目光沉静,鼻梁秀挺,朱唇微启,端雅清丽,气质绝然。陆琪玉抛在云端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她极疼爱其森。唯恐其森一时冲动,随便找个平庸的人放在家里,她心中觉得配得上其森的人,几不可见。想看计以寻的照片,其森却很漠然。想着爸妈总归是见过的,同样的漠然。她一方面定以为这弟媳资质平庸,另一方面也深深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计以寻。
这计以寻嘛!出生卑微,她皱眉。但是刨去这身世,外表上倒也称的上其森,当然她还是觉得自个儿弟弟。无人与之匹配。
她想到此,优雅一笑:“以寻?弟媳?!”
以寻微笑:“姐,陆琪玉?!”
“循循善诱的循?”陆琪玉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以寻眼眸闪过微愕,陆琪玉一来就给她个下马威呢,她微笑不减,声音清冽:“寻寻觅觅的寻。”顿了顿。她又笑道:“琪树芊芊玉蕊新。”
陆琪玉眼眸晶亮,右脸颊漾着浅浅酒窝,“这个解不错,我出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呢,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太普通。玉啊玉的,珍贵是珍贵,但是一碰就碎,太脆弱,原来还有这个名堂。你还真是饱读诗书的人。”这最后一句是诚心说的,虽然她语调听起来,似乎含讽带刺。
以寻一笑。陆琪玉这一点倒不似其森,那个人,嗯,很吝啬词汇。
陆琪玉似乎很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我嫌出口人多拥杂,就从专门通道走了。”
以寻眉头轻蹙,了然点头,脸上是淡淡的客气与疏离:“没事。姐以后想方便的话,知会我一声便是了。”话说的很客气,但这理细听起来却是反意,她并认同陆琪玉的做法,虽然对方是她姐。但她希望得到尊重。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陆琪玉的皱眉。她的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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