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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醒来时,赵翼已没在身边,身边的半边床都凉了。昨晚的赵翼有些狠,不是很温柔,李彧只觉得浑身有些难受,掀开被子,都能看到一些青紫的痕迹,心里不禁更加恼怒几分。虽说过了一晚,人的情绪总会要好很多,再难过的事情,多多睡觉、熬过时间,时间过了,心情便也淡了,但想到昨晚的事,李彧还是决定不想理会赵翼。
他并不是一个会用很激烈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人,相较于和赵翼大吵一架,他更习惯冷战;更何况在他看来,争吵根本就无益于解决问题,只会显得难看。当然,冷战也不会解决问题,但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对方。
持续了好几日,李彧对赵翼都爱答不理的,将他视作空气一般。他也不再和赵翼同床,每晚都会在小李亨与小李煦的偏殿窝着看奏折,小李亨会练一会字,或者温习一下书本,小李煦就会在席子上爬来爬去,有时候爬到哥哥的身上,有时候爬到李彧的大腿和怀里,软软的一团,很安静。
等到晚一点时,李彧便和两个孩子一起在一块睡了。两个小孩身上都有淡淡的乳臭味,安静的晚上将他们揽在怀里,闻到这味道便觉得焦躁的情绪要好过许多。其实冷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折磨对方的同时,自己往往也不好受,只是憋着那股子气,想着能因此惩罚到对方,让对方不那么好过,才觉得爽快点。
不过这些情绪和想法,在抱着自己的孩子入睡时,都好像变得十分幼稚。那种平静、想要守护的感觉,很是平凡,却又再真实不过。他想,若是没有生过孩子的人,大概很难体会作为一个母亲,在抱着自己孩子时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油然而生的欢喜,那种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整个世界的新生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中像嫩芽一般催生的感觉。
其实,母亲一词,又何在性别,生为母,血脉为亲,那种从身体分化出一部分的感觉,那种无法拒绝和抑制的天性和本能的爱;而教养为父,大概母性中难以避免的纵容,则需要血脉的另一半完成对新生命在这个世界里的脱壳成长。社会,有很多种形成和表达方式,无疑,这是保留下来的最古老和伟大的语言。
小李亨感受到了他爹和他另一个父亲之间的别扭,虽然他不排斥赵翼,但是还是不太习惯直接改口唤赵翼父亲,李彧想着小李亨身为皇子,行走宫中,人多口杂,若不注意被有心人听了去,也是麻烦,倒也没让他改口。
像每个普通的小孩一样,都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好好的,小李亨自然也是如此。最初几夜,小李亨看他爹那脸色,便心中有些惴惴,不敢提起这茬,只会抱着小李煦故意凑在李彧跟前卖乖,当然,他不知道,他这模样在李彧看来其实生硬的很。不过那小模样,还是让李彧心里忍不住有些心软。
过了几夜后,李彧的表情看起来要平静了许多,晚上睡在床榻上时,小李亨壮着胆子往他爹怀里凑了凑,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软糯的童音在黑暗里小声地问道,“爹,你和师父是吵架了么?”
“我听人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算和师父生气,也不应该让师父一个人睡的,这样你们怎么能和好呢?”
李彧听得不禁满头黑线,他不知道这孩子,往哪听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小李亨睡在中间,小李煦睡在小李亨的旁边,李彧将被子与小李煦盖得严实些,免得小李亨乱动透了风。小婴儿睡眠多,这时早已睡得十分沉。
李彧将胳膊环住两个孩子,轻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和你父亲吵架,只是暂时不理他而已。”
“你为什么不理师父呢?其实我看到用晚膳时,师父老拿眼睛瞅你,你不理他,他看起来一个人的样子,蛮可怜的。就连弟弟要抱,他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了。”
李彧一时竟无言以对,在与两个小包子过了好几夜,他心里实际上软化了许多,只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但是又不能对小李亨这样说,只能有些尴尬地道,“哈,是么?!如果他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搭理他。”
小李亨听得,在李彧怀里埋了埋自己的脑袋,声音嗡嗡道,“那就好。”
在小孩子的眼里,父亲母亲,大概就是天生一对,而且父亲母亲都是十分特殊、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可替代。小孩子希望父母美满,不愿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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