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爹”?心头一阵哆嗦:北侠抛妻弃女,别有隐情?不会这么狗血吧……丁兆蕙那臭小子竟然和他称兄道弟的,若真是如此,咱不是降了一辈儿了么……想起“丁二叔”、“白五叔”之类的称谓,更是通体恶寒。拖沓行至村口,忽见大拨子乡亲聚拢在那,凑上前一瞧,却是当地的里长带着几个村民在张贴告示。
只听那里长敲着铜锣喊话道:“诸位乡邻,要紧注意了。府内明文,近日有个采花恶贼名唤花冲,在京城犯了大案,流窜至本地,前儿还在杭州府害了一名尼姑。这淫贼擅长易容乔装,常去热闹集里,瞧准美貌妇女,晚上便跟踪行事。元宵将至,上灯的,偷青的,人来人往杂乱得很,各家定要看紧门户,逢女眷出行,必得成年男子陪同,乡亲们可牢记住了。”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朝着那通缉告示指指点点。潘盼细看了,那花冲的肖像整一印象派大师的杰作,眉眼模糊得很,惟有鬓边一支蝴蝶倒是个特征。乍一看,搁谁谁像,又搁谁谁都不像。
回到住处,屋内负手立着一人,看服色,知是早间见着的丁兆蕙,她忙小心道:“二爷可是要找小的?”
丁兆蕙转过身盯着她道:“小潘,你这眼光真是不错,不打照面也能认出爷来。”
潘盼心中有鬼,装傻充楞道:“哎呀呀,这庄里就属二爷疼爱小的,常来探望小的。小的心底感动得紧,琢磨着要有人来,便是二爷了。”说完,自个儿鸡皮疙瘩先落了一地。
双侠俊眉纠结,隔了半晌,轻咳一声:“你方才上哪去了?”
“哦,大夫说小的久病在床,四体不勤,要多走动走动,故而小的刚去村口转了转。”
双侠点点头道:“小潘,听大夫讲你也好利落了,本想着元宵节一过,着人送你回京,可昨儿接到消息,花蝶负案在逃,你家展爷与陷空岛的蒋四爷司职缉捕,这两日怕是要到,不若等他们结了案,你们一道便是。”
“嗯嗯,但凭二爷安排。”潘盼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却懊恼不已:正盘算着到辽国去呢,弄个猫鼠同路,那咱还去个P吖……
“庄内来了客人,也是你相熟的,要去见见不?”丁兆蕙又道。
“不必了!”她惊恐万分:白玉堂曾被咱整成水老鼠,在中牟又偷拿过柳青的药香,合上一纠缠不清的欧阳春,不被拆骨剥皮才怪……
双侠笑得意味深长:“也好,你先歇着,晚点随大伙儿去偷青。”
偷情?还成群结队?潘盼大窘:“偷……偷啥?”
“偷青啊!难道你以前没偷过?”双侠挑眉道。
“没,没有。”她瞪大了眼摇头:咱可是纯洁滴好孩子……
“嗯,那更该试上一试了。”丁兆蕙轻快道。
待到下午,遇见两个庄丁,一头雾水的潘盼总算搞清楚了状况:原来“偷青”并非“偷情”,乃是当地元宵节的一个习俗。逢十三上灯,青年们便可在晚间去田地里偷一些蔬菜,青菜取意勤奋,葱头取意聪明,庄户们为了防“偷”,也不闲着,多往田内浇粪浇水,常有偷青的人菜没偷着,反落得狼狈而归的。其中还有个机巧,就是偷到菜的人定要被主家发现骂上两句,方能得个圆满的好兆头。她听后也觉得怪有意思的,倒有些跃跃欲试了。
过了戌时,晚风瑟瑟,皎月初上。本以沉寂的田野,顷刻又舒活起来,看田的,偷青的,三五成群,爽朗的笑骂声不时为这静谧夜景增添几抹灵动之色。潘盼依约到庄前相候,等了半会,丁、柳、白三人果然酒气冲天地赶到了。
白玉堂乍一见她,便冲上前道:“好你个潘盼!亏我把你当朋友看,当初若不是我背你回家,你早不知道栽到哪条沟里去了!居然合着四哥算计我……”说着,直戳着她肩头大声嚷嚷,“你,你太不够意思了!说!该怎么罚?”
潘盼抖呵着退步:坏了,跟三醉鬼去偷青,咱不是找抽么……“这么着罢五爷,待会小的多偷两棵青菜孝敬您老,您看成不?”她无奈道。
那晌柳青也晃了过来:“小潘,你可真狠!我那的药香被你整锅端了哈,连个渣,渣都没留……我说,你,你没拿着干,干啥坏事儿罢?”
潘盼一个头变两个大,支吾其词:“那哪能呢……咱不是听柳爷说要金盆洗手了么,咱也是好心,怕您一个想不开,把它全毁喽,这绝活儿要失传了怪可惜的吖。”回首再看丁兆蕙,眸中笑意深深,一脸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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