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吻住她的嘴唇,并将舌头伸了进去,品尝她的美好与甘甜,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带着灼热的粗喘。白鹿微微回应,得到的周嘉林更热情更兴奋的亲吻,几乎要窒息的缠绵。
“喜欢吗?”周嘉林结束了这个吻,低笑着,执着地问,“喜欢吗?我可是很喜欢啊,我的小猎物。”他哑着嗓子,将白鹿的身子愈发往下压,让她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真是要命啊,小猎物,你说该怎么办?”
白鹿一愣,随即明白了,一张脸愈发涨得通红,低头见周嘉林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忽然也笑了起来,身子动了动,往周嘉林身体某处缓缓碾压,换来周嘉林的一声闷哼,“那这样呢?你喜欢吗?”白鹿问道,双手捧住他的头。
“小坏蛋。”周嘉林只是笑,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身子紧绷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双手紧紧圈着白鹿,闭上了眼睛,痛并快乐着。
“吻我,小坏蛋。”周嘉林闭着眼,声音哑哑的。
白鹿不说话,只是低头一口咬住了他突起的喉结。
周嘉林身子一僵,喉结滚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瞧见了白鹿那双狡黠的眼,“胆大包天的小猎物,坏东西。”
今夜月色很美,他的小猎物……很撩人。
那是个不可说的夜晚,两人最终并没有发生些什么,但两人的关系却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仿佛是更加亲密了,又仿佛更加复杂矛盾了。
而这种奇怪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白鹿要走的那一天。
周嘉林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的边缘,一个不小心,他的手指在纸张边缘划了一下,只因纸张边缘因为薄而锋利,竟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很浅,细微的疼痛。但十指连心,手指上那点点细微的疼痛让周嘉林回过神来,皱着眉将杂志扔到一边,起身去找了张创口贴,贴在伤口上。
“扣扣扣。”有人敲门的声音。
“门没锁。”周嘉林摆弄着自己贴着创口贴的手,头也不回。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白鹿,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穿着蓝白条纹的患者服,而是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她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乌黑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束着一条浅紫色发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漂亮女孩子,任谁也无法想到她竟已在这所精神病院里待了三年。
周嘉林转头,看见是她,没说话,又将头转了回去,依旧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白鹿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两人相对无言,都不说话。
最终还是白鹿开了口,“我要走了。”纠结了一会儿,接着道,“哥哥在外面等我。”她小心地瞥了一眼周嘉林,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叹了口气,没反应才更可怕。
她往周嘉林身边凑了凑,这一凑,自然就看见了他手指上的创口贴,她讶异道,“你的手怎么了?”伸手就想去将他的手捉过来看。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人在肢体上已经很是亲密随性,虽然周嘉林依然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但白鹿发现,他在心情好的时候脾气简直好得不得了,而在白鹿面前,他的心情似乎就一直处于一种比较明朗的状态。
这也是白鹿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随便的原因之一,要是这事儿放在他们刚刚认识的那几天,白鹿是绝对不会如此随便就去捉他的手的。
然而此时的周嘉林,心情显然并不怎么美妙,他猝不及防被白鹿捉住了手,眸光阴冷地扫向白鹿,嘴唇抿得紧紧的,“放开。”他的声音很低,带了几分不悦。
然而白鹿与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对他的性格也已经颇有些了解,比如此时,他虽然眸光阴冷,声音低沉,浑身上下写满我很不爽,但从他并没有挣开她手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出这位周家少爷其实——只是在闹别扭而已。
不发病的时候,他看起来只是稍显阴郁喜怒不定的年轻男人,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发病,并且可以在发病状态与不发病状态之间切换自如,非常难得的,今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正常。
“你不高兴吗?”白鹿明知故问。
周嘉林眸光幽幽地看过来,不言不语地看着白鹿,表达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
“那你希望我一直留在这里陪你吗?”白鹿又问。
周嘉林抿了抿嘴,将幽幽的眸光收了回去,依旧不说话。
“白鹿。”门外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妹妹回家的白先生,显然他对自家妹妹磨蹭了这么久表示很不满,尤其还是跟那个既危险又没有礼貌的周家小子在一起。
周嘉林自然也听到了,他往门外一瞥,然后转过头来,将被白鹿捉在手中的手指抽了回来,语气里带了些许嘲讽,“你的好哥哥在外面叫你呢。”
说罢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白鹿,依旧是乖乖巧巧的小狼崽模样,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她的爪子有多利了,外面那些人,统统都被她那安静乖巧的模样给骗了去。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餐厅,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笑着对旁边的小护士说着什么,眉眼柔和乖巧的模样,那时候他也以为这会是一只小绵羊小白兔,他不过是闲着无聊上前搭讪,却不料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了她藏在乖巧软绵下面的锋利爪子。
于是他莫名就高兴了。
白鹿站了起来,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在周嘉林不解的目光中拉住他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入他手中,眉头微蹙,“到现在你还没学会我教你的东西,所以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了继续教你。”
周嘉林愣住了,就那么呆呆看着白鹿走出房门,方才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一根浅紫色发带,也不知白鹿究竟什么时候解下来的。
他将发带放在鼻尖嗅了嗅,犹有属于她的清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忽然就笑了起来,周嘉林起身,在落地窗前站定,这个角度刚好对着精神病院门口,不一会儿就看见了白鹿一行人出现在门口。
她的辫子末梢似乎已经换了一条发带,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周嘉林目光沉沉,手指无意识地将手中发带绕了几圈,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教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有趣的小猎物啊,周嘉林笑着低头,将发带仔细温柔地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这一缠,周嘉林忽然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这条发带或许并不是用来束头发的,而是本来就用来缠手腕的。
白鹿手腕上那些割痕,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见,在精神病院里这种伤痕其实算不得什么,在这里,有自杀倾向的人比比皆是,但一旦走出这里,那些痕迹难免会引来人们异样的眼神。
方才他心情不好,自然也没多加注意她的打扮,此刻回想起来,她手腕上似乎也确实缠着条类似发带的东西。
原本阴暗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他摩挲着缠在手腕上的发带,有些失笑,真是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白鹿这只小猎物的时候,心情总是容易好起来,那些藏在心底蠢蠢欲动的负面情绪,近些日子似乎也淡了许多。
就好像……她是他的救赎一样。
救赎……周嘉林嗤笑一声,这种俗气的东西,他竟然会想到这个,看来这阵子他待在这个破地方真是闷坏了,再待下去,恐怕脑子里愈发要出现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白鹿临走时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周嘉林笑着扶住自己的额头,教?教他什么?教他学会喜欢一个人,学会那些复杂的、莫名其妙的人类的情感吗?他只不过是觉得好玩,才与她闹着玩的罢了。
他天生就不懂那些,所谓爱情,所谓亲情、友情,他统统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在别人眼里他是无情又可怕的怪物,是疯子,是魔鬼,可那又怎样,他一点也不在乎。
但……周嘉林嗅了嗅浅紫色发带上的淡香,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来,如果小猎物想要玩,他就陪她玩,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他圈养的小猎物,永远都不要想逃跑。
他的,属于他的,永远。
周嘉林不可遏制地笑起来,躺在地板上,任窗外的阳光遍洒他的身体,系着浅紫色发带的手缓缓抬起,遮了遮略有些刺眼的太阳,浅紫色发带在阳光下愈发显出一种轻柔朦胧的美丽来,如他的小猎物一样。
他笑着吻了吻手腕上的发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晦暗不明,有什么东西在沉沉浮浮,如深渊的幽灵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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