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的地痞打个头破血流,还要看着岑虞不让她寻短见。
他那段日子过的很辛苦,短短两个月,人已经瘦了一圈,岑虞记得他那天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还说要给他买肉包子,但他没有回来。
从此就再没回来。
岑虞仰起脸,眼泪从眼角缓缓滑下去,一直没入两鬓。那天晚上她听人说岑岱被人打断了腿,扔在岑府门口。她慌忙赶去,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天真愚蠢的岑虞就死了,剩下她,背负枷锁,独活到身死那天。索性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总算没让顾璇好过。
岑虞低下头,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岑岱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两难,过了片刻才道:“我、我还是走吧。”
岑虞也不介意,伸手揉了揉眼睛,笑着道:“走什么,不是宁愿爬窗也要进来吗?”岑虞说着,走到岑岱身边,伸手敲了敲他的头。
岑岱本来是能躲开的,但他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个让他感觉莫名难受的画面,一迟疑,头顶就传来微微的震感,倒是不痛,还让岑岱感觉有些新奇。从来没人这么敲过他的头,爹从来只揍他,娘呢就太温柔,把他当成一个奶娃娃。
还没等岑岱想明白,就听见岑虞说道:“下回来姐姐院子里,不许爬窗户,要来就从正门进,知道了吗?”
岑岱闷声不吭,岑虞倒也不在乎,对小武道:“你先出去吧。”
小武得了命令,刺溜一下就窜到了门外边,看都没看岑岱一眼,岑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没等他说话,岑虞牵着他来到书桌前,使唤他道:“你去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
岑岱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不会去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将野食给拿了过去。
“魏叔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顾璇她究竟有没有可能用药使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魏言关上窗户,来到岑虞身边,先是看了岑岱一眼,才开口道:“不是可能,是一定,她脉象诡异,滑沉,时有浮动,如果换了一般的大夫,一定会以为她是外热内寒,假阳真阴,不过我很确定,她的脉象是外力造成的。”
“脉象分为实相虚相两种,实相触之……”
“说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东西干嘛,直接说她到底用了什么药吧。”岑岱不客气地打断魏言的话。
魏言微微抬高了声音:“你会?”
岑岱懒得看他,胡乱地点点头:“实相如琴弦,虚相若流水。”
魏言眼里闪过惊喜,顿了顿才道:“说的没错,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恐怕她是用了虎苍散,虎苍散用虎鞭、胡苍、地黄、茱萸、牡丹皮混合制成,可令人气血逆行,额头烧热,但是有一点,用了虎苍散,心虚急跳,额头发烫,但是身体反而冰凉。”
岑虞从未听过虎苍散的名字,当下只能点点头道:“那魏叔叔你有法子揭穿她吗?”
“我没法子揭穿她,但只要让我近身,我就可以让她苏醒过来。”
“我有件事一直奇怪,头上发烧,不会烧坏脑子吗?”岑虞蹙着眉,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
“会,孩童体弱,热气上脑之后就会痴傻呆滞,如果现在救治还来得及,如果拖到明天恐怕就晚了。”
岑虞沉吟片刻,缓缓地道:“那就还请魏叔叔再走一趟了。”
岑岱来到岑虞面前,跳上椅子,然后学着岑虞的模样在她头上敲一敲:“你是傻的吗,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去救她!就让她变成傻子呗!”
魏言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可,学医之人应胸怀坦荡,以病人为首,切不可因为一时激愤,致他人性命于不顾。”
岑岱冲他冷笑一声:“我记得你上回救过一个叫胡巴的好色土财主,人家伤的是腿,你给治成不能人事了。”
魏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岑虞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总是一条人命,不能罔顾了。”
岑岱继续冷笑:“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上个月还说要打死敬安。”
岑虞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看见这样的岑虞,岑岱一时无话可说,只不过眼中的鄙夷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岑虞收起了脸上的羞赧,对岑岱道:“你的君子之风呢?”
“爹说君子坦荡荡,男人上战场!”说着,岑岱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想留个活的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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