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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挨过了最痛苦的骨髓移植的过程,为什么还会……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那天见到她时那一脸慈祥的笑容……
吾源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旁边站着医生……还有廖闵。廖一走过去拨开人群,握住病床上人的手,我这个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不是说好去威尼斯吗?”
……
“我跟吾源一人给您找一个儿媳……陪您打麻将……”
……
“陪您唠家常……”
……
“不是说好了吗……”
……
“为什么……”
……
“对不起……”
……
“妈…对不起…是我太慢了…妈…对不起……”
……
“对不起……”
……
他哭了,他声音里那种绝望和撕心裂肺我都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就好像一把把尖锥刺在心上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刺……
“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
“廖一……”廖闵过去拉廖一:“让你妈妈好好去……”
廖闵话还没有说完,吾源站起来一把把他推到在地,抓住他的衣领,哭红的眼里满满的恨意:“谁他妈让你来的!”
“源源我……”
“少叫我!给我滚出去!”吾源薅起廖闵把他朝外拉去。
“吾源!”廖一喊他。
吾源停住脚,没有回头。
廖一走过去,冷冷说了句:“我妈会希望你可以陪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话是对廖闵说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眼泪掉的毫不受控。
吾源松开了廖闵,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到喉结到锁骨,一串接一串。
廖闵拖着缓慢的脚步到病床前,伸手抚上病床上音容宛在的人的脸,然后他笑了,说:“你那时候喜欢穿裙子,却因为公司规定不得不每天穿着又肥又长的西装裤,我没有告诉过你,即使裤子很长很肥,我也依然看得到你那双美腿……以往我每次这样调戏你都表现的很生气,我却知道你不是真的气……”
……
廖闵还在说着,吾源走向我把我拉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口,吾源瘫坐在地上搂住我的双腿,眼泪湿了我的裤腿。
我缓缓蹲下,拍拍他的后背,他抱住我,埋首在我肩头,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哭声,我回抱住他给他依靠。
我想象的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却不能感同身受,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没有妈妈了……
没有妈妈了。
“吾先生,您看您什么时候……”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
从病房里出来一位医生对吾源说话却被他打断了。
“可是吾先生,你现在……”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谈!”
医生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时候廖一不知道从哪儿过来说:“跟我说吧。”说完医生就同他一起去了。
我看向廖一,他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背影。
他那张脸,任它天崩地裂也不会有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就连哭都是背对着人,如果他可以像吾源这样大哭一场会不会好受些呢?他会不会也像吾源现在这样需要我呢?
这一天,北京的雪下得很大。
……
从那一天起,廖一跟吾源,一齐消失了。
到今天,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我问了很多人,公司,医院,去看了杂志,新闻,都没有关于他们的一点消息。
后来我就不想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我会一直在这里,在他们知道的地方。
他们总会回来的。
廖一消失后,‘世界’开始多了一些传言,什么廖一不是廖氏的正牌公子,什么廖一是当年一个坐台女狸猫换太子偷换到‘世界’的,什么廖闵在‘世界’只是徒有其名,实权在李世芳手里,即使廖一是他亲生‘世界’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身在‘世界’这样在国际间举足轻重的企业,我早该习惯这些善于捕风捉影的人的把戏的,但听到他们诽谤诋毁廖一我还是很不舒服。
由这些作为前因,再加上廖一不在,‘世界’一些高管蠢蠢欲动,想着把他手里几块肥肉如数夺了去。就连上边都把廖一的部分项目分配给了各部门。好在我身在十八楼,直属上司是廖一,别人不知道我的底,我还能扣住一部分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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