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慕卿拎起了第三个坛子:“你光是知道我老哥苏遣河和我的名字,别的都不问一问,你这样的要是去人界行走江湖,怕是早就被骗得找不着北了。”
“那你又知道我什么?”舞沂不服道:“你和我也不过就是今天才见面。”
“我不知你来历,不知你为何会来魔界王城之中,却知道,你这些天都在胡乱转悠,不时还给人家送送餐饮,方才见你心中难过,这才现身来安慰你一下子。”他说得毫不经意,转瞬之间,第三坛酒已经喝光。
“你怎么会知道……”
“你定是那没脑子的断袖太子风兮弄进来的,若是换个精明一些的魔界王族,譬如太子中的老大风雩,他若是想要一个好的厨子,当日定然只会让那个会烧菜的一个人进去,只有风兮那个没脑子的才会让你们三人都进来,包括我老哥。”
舞沂见他放下酒坛子:“你不也是被抓来的?还亏得老苏四处寻你。”
“这个我们等会儿再说……先说你的事情,我从你来宫中的第一日就开始注意你了,觉得你该是个能陪我喝酒的人,我说过,若你是个男子,定然是个风流快意的好男儿。”
他几坛子好酒下肚,脸色不变,倒是店家的脸色有些白,舞沂的脸色有些红。
舞沂不知道,老苏说他是被抓来的,但是瞧他现下这模样,倒像是被请来的,估计有时候他出来胡吃海喝也是拿着某位魔族太子的魔界银票。
“怎样,我敬你是知己,你也喝一些吧,光我一人喝,有什么意思?”
舞沂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抬起一坛子,一大口闷下去,竟比那日在曦昭宫中喝的,还要辣上一些,辣过之后,喉咙里面泛起一阵酸苦,比蛇胆还苦。
这么难喝的酒,苏慕卿竟然喝了几坛!
“你定然在想这酒难喝,只是酒味如人心,你心是什么模样,这酒便是什么味道。”他开始喝第四坛酒。
舞沂放下酒坛子:“我不喝酒,翼遥说我一直在逃避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他说得不错,所以我要清醒一些。”
苏慕卿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坛一坛往下灌,比起舞沂,他才像是个愁绪不堪的,面前这个妖,究竟是怎样一个妖?
关于他,舞沂只知道几点:他是苏遣河的弟弟,他观察了自己好几日,他是个酒鬼,他暂时应该不会被魔界的王公贵族们拿来炖汤吃了。
整整十坛子下肚,苏慕卿脸上泛红,“砰”地一声倒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这人不醉的时候怎么都不醉,一旦醉了,倒头就睡,那些个喝多了还能发酒疯的只是介于半醉不醉之间。
舞沂起身,对着倒在桌上的苏慕卿道:“你倒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惜今日我实在是有事情,今日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再次,只能望君珍重了,告辞。”
有时候认识和分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走了好久,舞沂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映在脑海里面,是他芝兰玉树一般的风雅气度。
走到王宫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魔界的气候特点就是白日里炎热,到了晚上则阴冷,几阵风吹过来,还夹杂着一丝惊悚的触感。
想必现在曦昭应该已经跟那些个魔族的王室们大吃大喝了罢。
舞沂见了迎面过来的翼遥,翼遥已经背好了包袱:“你不是说要走?我等你好久了。”
她低头:“等我收收东西就走。”
翼遥嗅了嗅:“怎么一身酒味,喝酒了?”
舞沂摇摇头:“遇见了一个朋友,便陪他去酒馆,但是我可没喝酒。”
翼遥向来善于发现话语之中的重点信息,这是一个学习各科知识的好习惯:“朋友,你在魔界有朋友?”
“怎么,准你在神界有个老相好,便不准我在魔界有个老朋友?”舞沂撅撅嘴,故意逗逗翼遥,想必翼遥该是想起了灵犀来了。
舞沂摸黑鬼鬼祟祟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这里住了还不到十日便要走了,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一想自己惨无人道地把一个喝醉的妖怪丢在了小酒馆,舞沂也觉得在这里的经历,着实称不上完美。
最重要的是,没有最后一睹曦昭在魔界把酒言欢的风姿,想必那场面着实是难得一见,曦昭向来不喜赴宴,今夜却要在这里,同那些魔界的高官们共饮一尊月,舞沂想着他长身玉立,手中拿着小酒杯轻轻晃着,晃够了便一饮而尽的模样。
走之前想的最后一个人,果真还是他。
马上就是要远走高飞的人了,现在收拾个东西还要点灯也未免太不专业一些,再说舞沂也没什么要带走的,原本在这里的,让它在这里就是,舞沂不带走什么,也不想留下什么。
她在漆黑中摸索,屋子的门忽然敞开,门口出现一个黑影,想来是翼遥等得不耐烦了,进来催催自己,舞沂看也没看便道:“再等等,等我找找我带来的那块方巾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门外黑影狭长,脚步却轻盈,道:“本尊从来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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