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自然也不好多打扰,便没有着人去通报一声,自己径自走了过去。
两人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直到舞沂一大个人活生生地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舞沂将菜品放在他们的面前,曦昭没有抬头看他,眼光依旧是看着远处,瑶枻倒是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道:“辛苦你啦!你是叫顾舞沂吧,今后要抬饭菜就都找你了!我陪着这位曦昭尊神,实在是走不开。”
舞沂挤出一个报复性的笑容来:“多谢公主的厚爱!这两盘菜总价一共是十两魔界金株,还请公主先付清。”
瑶枻愣了一下:“没听说还要付钱啊?”
“请公主谅解,这位厨子脾气大,若是拿不回那十两魔界金株,只怕这厨子便洗手不干了。”
这位公主多少还是要在曦昭面前装装阔气,让随身的侍女取出了十两魔界金株给了舞沂,舞沂退下:“祝你们胃口好!”
瑶枻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啦!”
曦昭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舞沂,他的眼里已经沉淀了许多舞沂看不通透的东西。
走出瑶枻的别院之时,舞沂叹了口气,两人的见面,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样惊天动地,竟是这样平凡,好比你在脑海之中想着你最爱的一个姑娘,几年之后忽然就要去参加她和别人的婚宴了,在婚宴之上你同她相见,也不过是问候一声就完事了,也不能指望还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这样,就算见到曦昭了,见他依旧是顶着一张老脸生龙活虎,舞沂也就觉得自己该回北辰宫了。
她来灶房,见翼遥坐在灶房之中的小板凳上面。
“三哥,我见到曦昭了。”舞沂走过去说道。
翼遥点点头:“然后呢?”
“他很好,我们回神界吧。”
这次她还以为翼遥会爽快地回她一声:“好”,但是翼遥却是皱了皱眉头:“你就这样放弃了?”
舞沂一愣:“什么放弃?”
“这次不走了,留下来,你跟他把话说清楚。”翼遥当了几天的厨子,竟也练就了这样一副性子。
舞沂却是摇头:“不了,反正他今后还是会回北辰宫的,我在北辰宫等他就好。”
翼遥也走过来,他的神色是少有的认真:“然后呢?回去之后你又担心他,我又要陪你来?听话,跟他把事情讲清楚。”
“什么事情?”
“你来找他,你担心他,若是你想说,尽可把你上次下凡历劫之前的事情也尽数说了。”翼遥一本正经地说道。
舞沂摆摆手:“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都不必再提。”
“不管是不是以前的事情,你现在确实还是一直记着不是么?你以为下凡历个劫就能看破了,实际上只是令自己更难过罢了,你我说得对不对?你不过是一直在逃避。”看来翼遥这几日都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才会如此说得头头是道。
舞沂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那你又怎知我是在逃避?”
“若你真的对他毫无一丝牵念,便不会在那日列位尊神选择弟子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幽篁山去偷偷地哭,你以为你三哥我不知道?”翼遥这句话,倒还真的吓了舞沂一跳。
“你想做他的弟子,你想同他在一起,所以才万分顾忌他有没有内人,不是么?你为了彻底忘记他,才去找那什么青胤阁,不是么?”翼遥认真起来的时候,其实也有几分气势,可惜灵犀见不到他现下这般模样:“我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事,我还看不透?”
舞沂低头,却不知如何言语,但是难得地,她没有流眼泪,许是流的多了,没有泪再流了。
半晌,她还是嗫嚅着:“我们还是走吧,不回神界,回昆仑丘去。”
这次轮到了翼遥沉默了,但是翼遥还没有给出答复,灶房门口就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说道:“顾大厨,今日魔君要设宴,公主太子还有从神界来的曦昭尊神都会一同用膳,今日这餐,还请准备得精细些。”
翼遥挠挠头:“哦,知道了。”
那小丫鬟走后,翼遥摸摸舞沂的头:“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了,这顿饭菜一做完,三哥马上陪你回昆仑丘!”
舞沂点点头。
舞沂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等着翼遥,顺便收拾一下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家当。
才出灶房左拐,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个风度翩翩,手执折扇,一身白色长衫的公子哥,心想,魔族竟然还有长得如此不妖不媚的男子,委实是一桩奇事。
许是看得久了些,那公子哥也看了过来,舞沂一时间竟然觉得他有些面熟,倒不是见过,而是似乎在哪本小说之中看过长成这模样的人。
他瞧着身边走过的舞沂,站住了脚步,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扬了扬眉,他的发色有些复杂,以黑色为主,夹杂了少许深蓝色和紫色在其中,配他那一身长衫倒是协调,他就站在那里,俊朗飘逸,面色含笑。
他先开口:“你看了我许久,不知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瞧他像个文人,舞沂以为他开口就是一些酸儒文人的客套话,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出。
“没有,只觉得兄台你潇洒飘逸,气度不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舞沂心想,反正自己跟翼遥马上就要走了,在这里见过的人,只怕是一生都不会再见了,阿娘常说同人告别的时候要多说些好话,这样就算是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也不至于留下什么遗憾。
那人笑了,他不像曦昭笑得那样微妙,笑容转瞬即逝,也不像翼遥笑得那么没品,半天停不下来,他的笑更是近乎一种勾引,他朝着舞沂走近,看着她的眼睛。
“你可知许多人就是因为那‘多看了几眼’便定下了半生的姻缘?。”他的笑在舞沂看来越发诡异。
“呵呵,这定律,你我倒是不适用……在下还有些事情,兄台你走好。”话一出口,舞沂就觉得似是有些不对,这像是送他上刀山火海之前的前奏。
“若你是个男子,想必才是潇洒文人,翩翩风流才子。”他语气不咸不淡,不快不慢的。
这人有些意思,不妨记一记他的名字,舞沂便问了:“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他手中的扇子一摇,发丝被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一些。
“苏慕卿。”
这名字果真似是在哪里听过。
舞沂心中一痒:“你喜欢嗑瓜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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