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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中三剑,最后一剑穿胸而过,血染衣裙!”羽林军跪伏在地,“蒋将军已经调来北衙几队人马,正在密切搜索刺客。”
君意沈跨过食案就要走来,皇帝一挥手:“先把他拦住。”羽林军闻命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密切搜索刺客?”皇帝站起身走下御座,蹙眉发问,“你们居然连人都没有抓到?”
那羽林军一震,连忙俯身:“请陛下恕罪,末将等也不知娘娘何时,竟进了严加把守的御花园,若不是夜间例时的巡查,只怕还难发现……”
“御花园?”皇帝容色渐冷,“怎么会在此处?”
郭临屏息抬眸,看向那跪地的羽林军,心中细密思忖。难道萧贵妃是为了在回到殿上时,有园中新开的梅花折枝作伴,得以解释归迟?可是,究竟怎么会……
“末将不知,只知道在发现娘娘时,娘娘已经周身浴血,卧在花丛中。”
“不,这不可能,母妃她……”君意沈嘶声长鸣,浑身脱力,瘫跪在殿中。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那她现在……在何处?”
“蒋将军已下令先将娘娘迁到玉芷宫的侧殿,那里离御花园最近……”羽林军的话还未说完,皇帝就侧头瞟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刑部尚书会意,起身朝外走去。
君意沈深吸一口气,摸掉眼泪站起,跟在刑部尚书身后。皇帝见状,也不加阻拦,只低头续问:“那御花园附近,可还查出些什么?”
“现下并未查出任何疑处,”羽林军抬起头,踌躇地朝斜前方望了望,随即飞快收回眼,“只是,御花园南侧,皎竹殿长梯上,郭将军曾手中带血……”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郭临。一人大步自殿门回转,不由分说地站到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左手。
干枯的褐红结块入眼,顷刻化为眼眸中更甚的血丝。“郭临——”君意沈不可置信地颤声怒吼,“你居然,居然敢……”
“魏王殿下,不是的。末将是说,在发现娘娘前,郭将军曾找到周边巡视的小队,通告在长梯上他遇到了刺客,那人跳窗朝西北方向的宫室逃去了。说是打斗间碰到了对方剑身,摸了一手的血。让我们加派人手巡查,可能已有宫人遇险。”羽林军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郭临冷冷地抬眼,直挺地望着他。须臾用力,猛地甩开他的手。掌心紧握成拳,粉碎的血块渗入指间缝隙,摩挲得满心厌忿。
“这么说来,郭将军不洗去手中的血迹,也是为了捉住刺客时,可与之剑身上的血痕对证?”陈聿修信步走来,周泉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听着身前的嗓音继续说道,“敢问这位军将,可有去查看长廊上的打斗痕迹?”
“回禀丞相,已经着人查过,确与郭将军描述一致。”
“如此,郭将军便没有嫌疑了。”陈聿修轻盈一笑,转向皇帝,拱手一揖,“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乜了他一眼,不耐地朝刑部尚书摆摆手,示意他快去查看尸身。刑部尚书见状,只得回头小声催促:“魏王殿下?”眼看对方依旧迟迟不动,只能跺跺脚率先走出。
君意沈长吸一口气,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郭临一眼,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在朕的宫里,哼,来去自如……还敢杀我爱妃,抛尸花园。呵呵……”皇帝回身慢慢地走向御座,摇摇晃晃地站上台阶,一字比一字更冷。玉锵不便出言相劝,忙躬身后退。皇帝站在御座前,倏地拿起一个白玉耳杯,掼地“砰”响。“狂妄恶徒,竟敢当朕是死人么?”
他猛地转身,扬手指喝:“羽林卫,你们做得是什么事!御花园封得好好的,怎么会让贵妃进去的!”
“陛下息怒。”殿门外铁靴声阵阵,又有羽林军走进下跪,“陛下,臣等询问过御花园四方门口守卫的部下,再三求证,确实无一人见过贵妃娘娘,也无人放她进园。”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没有放过……那娘娘如何进的园子?”
“娘娘一介后宫妇人,怎么可能躲得过羽林军的守卫潜进园子?定是那刺客作歹!”
“难道刺客先杀了娘娘,再带着娘娘贵体进园?可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能躲过羽林军的已然是武功高手,再带着一人分量躲过……那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是啊,实在是……”
众臣交头接耳,不过片刻,议论声不约而同地渐息渐止。众人的目光虽不露骨,却已若有若无的落在了一处。
高手中的高手,不说别处……此时的堂上便有一人。
郭临轻笑一声,抬眼朗声道:“不知陛下如此看我,可是还有什么没问明白的?”
皇帝一时哑然,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袖口的手掌捏了又捏,也没能握紧。半晌只道:“无事,郭爱卿多虑了。”
“咦?”人群中蓦地有人出声,让开来后看去,却是刘老御史。他眉头紧锁,缓缓抬手指向郭临腰间长剑:“郭将军御前佩剑,这是何意?”
郭临挑了挑眉,正欲说话,却听皇帝慵懒的嗓音:“刘爱卿,你也是老糊涂了。郭爱卿是一品大将,自然可以佩剑见朕。”
“可……”刘老御史涨红了脸,目光来回穿梭一阵,鼓气道,“可是贵妃娘娘死于剑器之下,满殿之中又只有他郭临带了剑,老臣是不得不疑心啊!”
陈聿修垂目哂笑,耳听四周渐渐又起的附和声,和皇帝的一声颓然叹息:“刘爱卿,你多虑了。郭爱卿和朕的爱妃无冤无仇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在宫中杀掉她?”他说着坐回御座上,抬手撑住额头,“此事,休要再提。”
刘老御史梗着脖子,怒瞪郭临一眼:“那便请郭将军拔剑一看,臣看过之后,再不为难。”
郭临冷笑一声,垂手按上剑柄。只是掌心一瞬轻微的触碰,便已满目震惊。陈聿修一直注视着她,心下暗觉异样,抬步便往前走。
原来竟是如此……郭临缓声长叹。手掌用力合拢,剑柄的雕纹印进掌间。难怪方才一改前日朝堂上的态度,大肆斥责刘老御史。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真是场好戏。“阿临……”陈聿修轻声唤着,几步靠近。
她微微摇了摇头,一把拔出长剑。剑光明亮刺眼,众人禁不住跟着眯眼。然而待细看清楚后,顿时惊骇哗然。那剑身上干涸的血痕清晰无比,刘老御史激动地举起手臂,指着她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就是他!郭临,你居然贼喊捉贼,你……”
羽林军们举着长戟,铁靴声阵阵,不出片刻,便在殿中将所有人都团团包围。
“且慢。”郭临扬手一喝,看也不看刘老御史,径直把剑丢到地上跪着的羽林军面前。羽林军被吓得一缩,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向她。
“我记得,你是我方才去警示的那一队中的军将,如何,可能叫个仵作来看看这剑上的血,和我手中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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