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反而乐滋滋的林清时,抬头冲林信笑道:“便将阿时留下吧,林大人平日里事忙,姨母又早逝,阿时身边也没人照顾。阿时以后留在这里,逢年过节的,本王自会带她到林府拜会。”百里述口中的姨母乃是林清时的生母,与他母妃乃是闺中好友,他叫一声姨母也不为过。
林信听了百里述的话心中虽惊疑不定,却也起了几分心思。小女儿烧坏了脑子,神智不比常人,小的时候和述王有口头婚约,只是她傻了之后,他便没再起过这种心思。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若是能将她送于述王,述王日后行事少不得要有些顾忌,林府也能借借他的东风。无论如何,他也算是半个丈人,在述王面前总要有两份脸面的。
何况,此刻眼前他是真的犯了难了。不过是二女儿一时糊涂,便叫述王抓住了把柄,合着她那日冒犯他的事情并在一起,找他麻烦。这几日,林信为此可没少受气。受气倒还是其次,日前御史在朝堂上捉着他的错狠狠参了他一笔,说他办事不利,前堂后宅样样不行,他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
那御史是述王母家的人,这事儿,源头出在述王这里,即便是他父亲位高权重,也帮不了他。毕竟父亲年纪大了,又惯来心高气傲,加之述王的身份不一般,他总是要有所顾忌的,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为了他这个不孝子惹的事,落得个晚节不保的结局。
二女儿速来乖巧,虽说前些日子做下了件糊涂事,可还不算是无可救药的。她这次回来之后给他献了不少良策,他也不可能将事情全部怪在她头上。
述王那个脾气,是众所周知的难缠,一个不顺心,当场要人性命的事情有好些先例了。此番事情,多半问题还是出在他这里。他这是想要借机来为难于他呢,哪里是清鸾失仪触怒了他?
昨晚林信听说小女儿为了救述王受了伤,今日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为的就是借小女儿的事,将这件事给揭过去,免得日后再生枝节。却不想,他恁的拂人面子。
林信微微一笑,看不出来半点虚伪之色,客套道:“林府乃是阿时的家,何来拜会一说?王爷若是心情好,带阿时回去看看就行了。”
这话就是答应了百里述的意思。
百里述见他这般,心里为小傻子感到不值,面无表情的道:“林大人应允了便好,以后阿时便在王府住下了。阿时在林府里的东西,待会儿本王便叫人前去取来。”
林信抱拳道:“以后还劳烦王爷对阿时多加照料了,阿时年幼,又是个傻的,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请王爷看在儿时的情谊上饶过她。”
林信看着小女儿依恋懵懂的眼神,心下叹息,若不是她傻了,他怎么会如此草率的处置她的去处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名下唯一的嫡女啊!若是是个正常的,为她某个王妃的位置也无不可,如今,只希望述王能够善待于她了。
想到这里,林信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神态自若的林清鸾,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嫡女,可以不止这一个呀!
他这个想法刚刚在脑子里成型,便听百里述幽幽道:“既然阿时日后就是我述王府的人了,那么本王就不许有任何人欺负她。属于她的东西,别人都沾不得,哪怕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分也一样!”
林信心下一个激灵,直念奇怪,他为林清鸾提名分的念头刚起,这述王便说不能叫人占了林清时的名分。
林信心里惊异,面上却和缓的笑道:“这是自然,自然。”
林信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想到,这述王怕是想要和林府紧紧绑在一起,这才不愿意叫人占了林清时的嫡女名分去。毕竟,林清时是林府唯一的嫡女和仅是林府的嫡女之一,这两者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
百里述心里想的可没有这么复杂,他只是想起了前世林信后来将林清鸾的名分改成嫡女的事情,心里不平罢了。
若不是此番他重生了,一刻也舍不得叫小傻子离开他视线,他是打算再等两年,等她及笄之后再迎娶她的。
想到自己和小傻子最后的结局,百里述望向林清鸾的目光便有些阴鸷了。
林清鸾似有所觉,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眼角的那一丝挑衅也不见了,只是这一丝挑衅却被她暗暗留在了心里。她看上的,若不弄到手,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的。
好在,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猎物,这一个,可以暂且先放下,等她日后名利双收,权势兼得之时,定会叫他好瞧!
就在昨夜,乞巧节的时候,她悄悄溜出府去,遇见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俊俏男子,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那个男子出身富贵。那男子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哪里知道她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恰巧”撞到他身上,又在分开之后在另一条街市再次相遇。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对有心人的算计罢了。
林信目的达到,没待了多会儿,便带着林清鸾离开了。
被留下的林清时看着林信干净利落离开的背影,颇有些无措的问百里述:“小树哥哥,爹爹他……是不是不要阿时了?”
百里述心蓦地一酸,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懵懂可怜的模样,半晌才在她几乎要哭了的表情中,握着她的手道:“阿时,小树哥哥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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