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海晏堂,晋王妃便吩咐门口太监。
海晏堂位于前院与东花园的中间,一排五间,平日便是王府的宴厅。中间全通,人多时可全打开,今日人不多,便只开了正厅。
却也十分宽敞,正面看去门庭开阔,院中一座假山为屏障。厅中屏风那边的门口过去,便到了花园。
此时这深秋季节,却还有许多菊花、芙蓉花盛开,夹着红枫,正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分宾主落坐,秦王就说道:“上次来这海晏厅,还是二哥三旬寿诞之时,那时候我与五弟还小,还曾爬上那枫树,摸到过屋檐上的琉璃瓦。”
“是啊,”晋王道,“最皮的就是你们俩了,你们走后,害我还修了番屋顶!”
秦王哈哈笑起来,汉王也在笑。
一屋子人都在笑,包括在坐的女眷。放在前世,宋湘也就觉出这气氛有些尴尬罢了,但些除去尴尬,此刻又觉得这情景有些耐人寻味。座上的三位皇子,晋王心有防备这自不必说,秦王的爽朗亲热,究竟是真心占多还是假意占多,不得而知。而汉王,汉王的内敛,究竟是不在意还是老谋深算?
“来,我们去园子里走走。”
这时候晋王妃站起来,微笑朝秦王妃伸出手。
秦王妃虚搭着她的掌心起身,二人并肩走在前方,往小花园行去。
随后,宋湘与秦氏钟氏,以及云侧妃等王府姬妾也按次随在后方。
周侧妃不停地探首去打量秦王妃,压声跟云侧妃道:“秦王妃这两年可显老了,眼窝那么深,底下黑圈再厚的粉也遮不住了。”
云侧妃看了眼她,又看向前方。二十几岁的秦王妃身材瘦削,看上去确实还不如四十出头的晋王妃有魅力。但她没有表态,而后竖指跟周侧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侧妃却似没听见,撇嘴道:“听说秦王府已经有三四个侍妾了呢。这秦王也不是个吃素的。八成是给气的。”
这下连钟氏都凝眉看过来了。
宋湘扭头,说道:“前面亭子里备些茶点,请三嫂和周侧妃帮忙准备准备吧。”
钟氏颌首,看着周侧妃。
周侧妃虽不服气被支走,却也不能在这当口斗气犯傻,只能忍着气与钟氏下去了。
出了侧门,她就恨声道:“什么了不得的人?也敢当众支使起我来。”
钟氏走在前方,抿紧双唇,装作没听见。
周侧妃又道:“你还去哪儿?她不过是支走咱们,你还真要去端茶吗?”
钟氏停步,说道:“侧妃可有什么好主张?”
“遣个人去不就得了?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哪用得着这么上心?”
“即便不是亲兄弟,那也是皇子,是朝中的亲王,待客的诚意要有,侧妃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您怎么能在人背后嚼舌根呢?这要让秦王妃听见了,理亏的是谁?这丢的是谁的脸?是整个晋王府都要陪着你丢脸!”钟氏深吸气,“民间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侧妃在内宅当富贵闲人当久了,自然不晓得规矩礼仪有多要紧,但我们日后却是要开府的,我们可不能由着自己像侧妃您一样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