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的迟尉眯了眯眼,但他却并未多问,反而回答道:“因为,我怀疑他。”
“怀疑他?”衣熠大惊失色:“难道他有何秘密让你察觉了?”
“恐怕是。”迟尉点了点头,又起身来到正厅门口四下张扬一番后,闭紧门窗,小声同衣熠讲到:“起先我知道这个书童,是因为马礼之对这书童的看重。
马礼之的为人想必姑娘也能看出来,仗着自己有个做廷尉大人的姑父,对众人自来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可他唯独对这个书童丝毫不假以辞色,即便他再是生气,也从不曾对这书童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这话倒是没错。”衣熠回忆了一番,赞同道:“当时他见到他那书童所作之后,明明气的发狂,可却不曾责备他半句,反而与我们胡搅蛮缠起来。我之前还以为他是有意为之,故意要搅乱包尔弥的生辰宴,可现在一想,他的所为确实颇有可疑之处。”
“不错。所以我还特意去查了这书童的底细。却只能打听出来,此书童是吕闫竑所赠,为的是让此书童督促马礼之好生进学,不想此书童的身份却成了他更加耀武扬威的资本。
而更重要的,却是这个书童与马家,吕家都未曾签订卖身之约,曾经在吕府还是个虽无吕家少爷身份,却等同于吕家少爷存在的这么一个人。”说到这,迟尉似乎口渴,端起他桌上的茶盏饮了大半盏茶润喉。
“难道,这个书童是吕闫竑的私生子?”衣熠疑惑道。
迟尉此时刚将茶水入喉,听闻衣熠的话后险些将茶水一口喷出,被呛得连连咳嗽,连忙挥动双手,否认衣熠的这一猜测。
“他、他怎么可能、是吕闫竑的儿子?”费劲缓过一口气来的迟尉无奈摇头,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继续道:“若他是吕闫竑的儿子,吕闫竑又怎会舍得将他送给马礼之做书童呢?”
“也许……是吕家夫人的主意吧?”衣熠自知自己的猜测中有漏洞,她又不是没见到吕闫竑对马礼之是个什么态度,就算那书童不得吕家夫人的眼,硬被逼出府去,那吕闫竑也绝不会将他送到马礼之的身边。可即便衣熠知道自己错了,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
迟尉暗暗摇头,不去理这个巧言善辩的姑娘,继续讲到:“后来,我又从别人的一些闲言碎语中得知,这个书童似乎是从李大人的府上出来的孩子。”
“李大人?”衣熠腾地坐直了身子,脸上也重新出现了已经消失多日的严肃之色:“李盛博?”
迟尉脸上带着诧异,不懂自家姑娘怎么一瞬间就开了窍,有些惊奇地说道:“嗯……对。不过,姑娘怎么知道是李盛博?”
衣熠并未回答迟尉的话,反而垂下眼眸,细细思量起来。
迟尉既说这书童被吕闫竑当作少爷般养大,之前又是从李府出来的,那很有可能,这个书童就是李府的人,可若是李府的人,他又为何被李府的人送到了吕闫竑的手上?难道他的身份不止是李府的人这么简单?
再想想跟李府走的近的,那除了养着李府人的吕闫竑外,就只有……肖相?
难道这个孩子是肖相的儿子?
不,不对,若真是肖相的儿子,肖相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
难不成,这个孩子就是李盛博的女儿与那个不知姓名的男子所生下的孩子?
衣熠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乱,又向迟尉说道:“迟哥哥,你继续说。”
“嗯……好。”迟尉被衣熠突如其来的严肃给惊了一下,此时听到衣熠的话后,又重理思路,继续道:“这个书童的身份很是神秘,让我多番查探无果,而就在此时,邺都城中的局势大乱,李府现在岌岌可危,所以我今日就借故考验了一下马礼之对他的态度,看看这个书童是否与李府有关。可竟被吕闫竑撞个正着,真就将他送给我了,这我才会如此断定,这书童就是李家的人!”
衣熠皱眉深思,总觉得自己有什么疏漏之处,她又问道:“迟哥哥,肖府有几位公子?”
“就一个。”迟尉不假思索。
“一个?”衣熠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迫不及待地问道:“那这书童……”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便听到小院儿中传来陈珂兴奋地呼喊之声:“姑娘!青权她们来信了!”
衣熠被陈珂的这个消息震的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不及与迟尉说完刚才的话,便急步从正厅走了出去。
迟尉看着衣熠如此的迫不及待,虽然也是理解,但更多的却是源自心底的疑惑。
姑娘这些时日,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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