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可有说些什么?”衣熠继续平静地问道,之是语调中却带了丝不自然。
“并无。”玉瑶的低得越发的深了,“婢子还未等将姑娘的话转达与时公子,他便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衣熠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玉瑶的视线也带着不信道:“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连你带的话都不曾听?”
“……也不是。”玉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忍不住往下咽了咽,“时公子是没有听到婢子的话,但婢子已将姑娘的意思,告知给了一位前来接时公子回府的……婢女了,想必她回去后,会讲与时公子听吧。”
“婢女?”衣熠微微蹙眉,“可是银盘脸,水杏眼,身姿婀娜,长的很美的一位女子?”
玉瑶有些惊奇,稍稍抬起头来看她:“不错,她就是姑娘说的那位。对了,她还给了婢子一只荷包,让婢子转交给姑娘。”
玉瑶说着,便从袖袍里掏出一只同样绣有牡丹花朵的鼓鼓囊囊的荷包出来,小心地放到了姑娘的手边。
“那位……婢女在临走前还要婢子转达给姑娘一句话,说是,这阵子多有叨扰,还望姑娘见谅。”玉瑶这么说着,又抬头快速瞄了一眼衣熠的神色,自觉后退到了门边处。
衣熠盯着桌上的荷包,扯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你下去吧。”
玉瑶听到衣熠的话,忙转身走了出去,可她刚迈过正堂的门槛,又顿了顿,回身将正堂的门给关上了。
衣熠在玉瑶退下后,又等了半晌,终于伸出一双削葱般的纤纤玉手,将荷包打开,往桌面上一倒。
果不其然,又是一堆银两。
看起来,那位女子的家世也很了不得吧,否则她也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银两出来的。
衣熠的手在这堆银两里拨了拨,意外发现了一张压在银两下的字条。
上面写着:
“上次的银两是为妹妹诊治伤势,这次的银两是为替阿诺这些时日的胡闹而向妹妹致歉。还请妹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了他昔日的顽皮吧。”
衣熠看过字条后,心绪起伏不定,本就有些上涌的火气此时也再忍不住,随手将这张字条卷成一团,用力扔了出去。
可扔过纸条后的她仍不觉得解恨,又四下环视一圈,在看到桌面上闪着光泽的银两时,便一把将它们全都挥了下去。
银两在地上散落一片,发出了一阵悦耳之声,衣熠跌坐在座椅上,只觉得眼眶酸胀的厉害,抬手一抹,却摸到了一脸的泪水。
胡闹?
这种男女之情也是可以胡闹的吗?她怎么可以将这种词加诸在她对时诺那一片赤诚的情谊之上?
可顽皮?
她说时诺是顽皮,是否也是在跟她挑明,时诺不过是一时冲动,所以才做下了让她误会之事,所以才在她来接他之时,他竟那么快的放弃见自己了。
衣熠喉头发干,身上也觉得一阵阵的发冷。她盯着地上的银两半晌,忙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热茶,也不顾这茶水还否还烫嘴,端起来便一口吞了下去。
滚烫的水从她的口中烧到了她嗓子深处,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舌上被烫出了好大一颗水泡,一碰就痛。
可再痛,也没有她的内心痛。
衣熠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紧紧的将自己环绕起来,霎时,恐慌和委屈一同席卷而来,将她淹没至顶。
正堂的大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人在见到一地的混乱后怔愣了一下,又在见到衣熠的模样后,忙反手闭合了门,几步冲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关切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衣熠听到来人的声音,她涣散的视线才逐渐集中起来,又在看到来人的容貌后,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痛苦地大哭出声:“迟哥哥!呜呜——”
“别哭,别哭!”迟尉边轻轻抚着衣熠的头顶,边轻声安抚道:“到底怎么了?有谁欺负我家姑娘了?给迟哥哥说,迟哥哥去帮你教训他!”
迟尉本是好心安抚,可不想他这一说,却让衣熠更加伤心,哭得也更是委屈。
迟尉哄了好久,才算是把衣熠哄好,也终于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默默叹息,摸着衣熠的头顶道:“姑娘,这都是我的不是,是我看错了他!若我早知他是这种人,我当时绝不会让姑娘……”
“不是迟哥哥的错。”衣熠打断了迟尉的话,自苦道:“都是造化弄人。”
迟尉沉默,他知道衣熠对时诺是动了真情了,可他却高估了时诺这个人,以为他是君子,可不曾想,他竟是个伪君子。
他想到姑娘适才痛苦的神色,猛地站了起来,对衣熠说道:“姑娘别在难过了,我这就去将他大卸八块,为你出气!”
这么说着,他人便要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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