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风扬,突然停下了。
用鼻子嗅了嗅,他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微微抬头,风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面积不大,但却古色古香的小院。
小院大门紧闭,只有一颗参天的黄果树,从围墙上露出几株带着枯黄树叶的树杈。
那股清幽的茶香,正是从这小院里传来。
楞了一下,风扬紧盯着关上的小院大门,见到没锁,他才犹豫着踏上了长满青苔的台阶。
轻轻推开门,那股怡人的茶香变得更浓郁,更清香。
当风扬整个身子挤进去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小院的院子里,一个圆形的石桌前,一位身穿朴素长袍的女人,正安静的坐着。
她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漆黑的长发,好像瀑布似的从头顶垂下。
她摆弄着面前的茶具,那股沁人心扉的茶香,正是由此而来。
举止优雅,举手投足,充满了仙女的气质,又充分具备了熟女的妩媚。
尤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她所吸引。
“童溪……”风扬看到摆弄茶道的女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那女人坐着没动,却带着清甜的声音,不徐不疾的说道:“有客来访茶当酒,客人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来坐坐。”
这声音,让站在门口的风扬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邪笑。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走到了石桌前,看着石桌上摆放的各种茶具,闻着独树一帜的茶香,他悠然的在女人对面坐了下来。
童溪没说话,而是直接用镊子递过来一个闻香杯。
风扬说了声谢谢,这才接过来,捧在手里,陶醉而贪婪的吸食着茶香的气息。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个手段高明,美艳绝伦的女人。
任何人见了她,都不会将她看成是一个26岁男人的母亲,只会将他看成是人间的尤物。
所谓人好,茶也好,风扬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个女人的茶道境界,已经出神入化。
“误打误撞,还是故意登门?”童溪悠然的站起身,将一杯香浓郁满的茶水倒进紫砂茶杯你,悠悠的问道。
风扬淡然的一笑:“顺着茶香来的。”
童溪莞尔一笑,柔声问道:“风先生也懂茶?”
“不懂。”风扬抬起头,直言不讳的笑道:“我只懂喝茶。”
说着,他端起童溪倒满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又回味着说道:“人生四大境界,自然、功利、圣人、天人合一,其实茶道也同四大境界,我很有幸,能品到圣人境界的茶。”
“风先生过奖了。”童溪露出惊艳绝尘的笑容。
放下茶杯,风扬抬头看着童溪:“茶道已达圣人之境,做母亲却做得如此失败?”
童溪知道风扬在说什么,但她那绝美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不怒,不笑,不卑、不吭,她还是那么风轻云淡,犹如一潭永不起涟漪的湖水。
面对风扬的审视,童溪没有丝毫的羞涩,悠悠的说道:“风先生若不是经历变故,与我家仲航比,谁更甚?”
风扬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所以,他只是盯着童溪微笑,却没有反驳。
没错,童溪说得对,大家族的子弟,锦衣玉食,犹如笼中的金丝雀。
他们从不知道什么叫困难,更不知道什么叫艰险,因为他们永远活在家族荣耀和辉煌的庇护下。
他们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可以肆意挥霍,一旦有事,还能仗着家族的势力摆平。
这样的人,这样的生活,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但更是一种毒药。
他们享受这样的生活,所以不知困难,不会上进,胸无大志,意志消磨,到头来,不过是坐吃等死的行尸走肉。
童溪的原话,其实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你风家的一场变故,你风扬不遭遇这段人生巨变,你同样是豪门子弟,甚至是京都第一豪门的子弟。
那个时候,你比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东方仲航,是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风扬不反驳,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反驳,因为人生没有假设,他也没机会享受到那种豪门世家带来的庇护和依仗。
沉吟了一会儿,风扬又笑着端起一杯茶,抿了抿,最后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风扬再次抬头看向童溪:“这就是你利用我,让东方仲航这只金丝雀飞出笼子,寻找自己天地的原因?”
“我不否认。”童溪紧盯着风扬的眼睛,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帮了我大忙,因为这个机会,我等了足足三年。”
风扬抿嘴一笑,悻悻的问道:“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答谢?或者说,是不是应该给我受的委屈做出补偿?”
童溪抿着红唇思虑了一下,柔声说道:“每日为你诵经10遍,祈求你早日大仇得报。”
“我不信佛。”风扬一挥手,猛的站了起来:“我只信自己,这叫求人不如求己。”
童溪不慌不乱的盯着风扬问道:“那你想如何?”
风扬突然双手撑在石桌上,凑近到童溪面前,微微笑着说道:“我要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将我与东方家隔离,甚至搞得反目成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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