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抵达望海小区,赵尧尧正站在门口,见他下车也不招呼径直转身进去,方晟熟悉她的脾气,跟在后面头一次来到她住的房子。
她住在九楼,八十多平米,两室一厅,装修并不复杂但布置得很温馨,粉红和紫色为基调,床、沙发、椅子上到处都是毛绒玩具,屋子里弥漫着沁人入脾的香味。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强笑道,目不转睛看着她。
“坐。”
“唉,我哪里坐得住?”
赵尧尧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站到他面前,侧过脸看看墙上挂钟上的日期,直截了当道:“小容明天结婚!”
晴天霹雳!
霎时方晟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全部坍塌!他捂着心口倒退两步,卟嗵跌坐到沙发上,双眼空洞失神瞪着对面墙壁。
错了,一定搞错了!两年之约还有三个月,九十多天,当初说好必须等到最后一刻的!
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沙哑地问:“她……”
赵尧尧不想给他提问的机会,补充道:“她请我转告你,说她非常抱歉。”
非常抱歉?
他脑中轰轰直响,象要爆炸似的。四年多的感情,曾经的海誓山盟,庄重的两年之约,一句轻飘飘的“非常抱歉”就结束了?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当面质问她!
他热血沸腾,腾地起身冲出门外。赵尧尧“哎”了声,紧追其后。
到了楼下,晚风拂面,方晟陡然清醒过来:我凭什么当面质问她?我能给她什么承诺,什么幸福?这一年多来,我到底尽过多少努力,给予她多少呵护和温情?就算明天赶到碧海,后天呢,往后漫长的日子呢,我能留在那儿吗?
抓到手心里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叹一声,放缓了脚步,赵尧尧一路小跑赶上来,看看他的脸色却不知如何安慰,默不作声紧紧跟在他身边。
此时方晟完全没了方向感,也不知往哪儿去,只管沿着大街一个劲地向前,过去几个月一幕幕似电影胶片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这才悟出原来事情早有预兆:
早在半年前周小容的包裹开始减少,当时赵尧尧提醒过,他并没有在意,或者说没嗅到危险的气息;
每次他打电话过去,她总是第一时间先挂断,过会儿才回电话,现在看来应该是男朋友在旁边,不便说话;
上次父亲心脏病发作前后,她在电话里经常对两年之约能否实现表示怀疑,那也从那时起,两人都刻意避免打电话,偶尔通过短信、QQ交流几句;
大学期间热恋时两人把手机号关联成亲情号,约定以后一直用下去,白头皆老,显然现在她不用那张卡,意味着从此以后不再联系!
方晟思潮翻滚,夜色里漫无目的走了两个多小时,双腿象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管挪动,不知走到哪里,也不知走到什么时候。
终于,赵尧尧跑到前面拦住他,委屈地说:“我,我跑不动了……”
他这才苏醒过来,呆呆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还有跑得过于激烈而涨红的脸,心头愧疚,正待说话,突然一阵晕眩,软绵绵摔倒在地!
赵尧尧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抱起他叫道:“方晟!方晟!”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大众轧然停下,有人降下车窗问:“要送医院?我正好顺路。”
“好啊,谢谢。”赵尧尧应道。
车上下来两个大汉,动作麻利地将方晟抬上车,没等赵尧尧反应过来便飞快地蹿出一箭之外。
赵尧尧联想起之前方晟的警告,叫了声“哎呀!”,咬紧牙关在后面追,同时通过电话报警。
黑色大众起步很快,十几秒便飞驰到路的尽头,准备向右边逃。蓦地一辆吉普杀气腾腾冒了出来,先封堵住黑色大众的去路,然后倚仗车身高且重,毫无忌惮将它一直顶到人行道上。
两个大汉骂骂咧咧跳下车,一人提了根铁棍冲向吉普车。身穿警服的白翎从车里出来,“砰砰”两枪击中他们大腿,再“砰砰”两枪补中肘关节,随后拖出已经惊呆的驾驶员,急风骤雨砸了十多拳,那家伙哼都没哼便昏死过去。
白翎这才抱起方晟小心翼翼扶到后座,这时赵尧尧气喘吁吁赶到,二话没说也钻进车内。
白翎怒目而视,边开车边冷冷道:“你惹的麻烦够多了,他再有几条命也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