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抱在怀里,不断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好了,不哭了,我在,我还在。”
“天真岁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负你。只求岁月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郭小四写的歌突然在我脑海里回响。
那一年中二病肆虐,仰头45度仰望天空假装忧伤的样子我们都记得。
可是如今,我们长大了,不但没有快乐,反而更忧伤更沉重了。
哭完了,事情还是要解决要商量的。棒子来了,我们像是有了主心骨。
每次遇到事的时候,都是他,也只有他。
棒子把周子睿叫过来,棒子说:“这事得告诉杨雪爸妈,这是大事,我们不能做主。”
“好,我明白。”周子睿说。
“另外,我希望你给杨雪出一笔营养费。”棒子对周子睿说。
“好,我卡里还有二十万,我都给她。”周子睿也一口答应。
“周子睿,你能照顾杨雪吗?”棒子又问。
“我照顾,我照顾她直到她康复。”周子睿再度一口答应。
“等她康复了,你们还在一起吗?”棒子再问。
这一次,杨雪说了话:“不在一起了吧,在一起也是折磨。”
语气不是那么肯定。
我知道,周子睿之于她,就像苏凛之于我。凑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快活,可那种快活,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周子睿深深望了一眼杨雪,随后说:“等雪儿康复了,再说这些吧。你们打电话给杨雪爸妈吧,我已经做好道歉的准备了。”
周子睿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每次表现的都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和棒子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两单独商量了一下对杨雪父母的说辞。
商量完之后,棒子给杨雪她爸爸打去了电话。
杨雪她爸爸当年和我爸、棒子爸是“铁三角”,三人都是暴脾气,她爸一听就炸了,急吼吼要赶过来。
“又要让叔叔阿姨担心了。”棒子说。
“是啊。咱们三,遭罪最多的就是雪儿。”我说。
“所以你给我安分点儿,你们到底是女的,别太浪!”棒子就呛我。
“你和沈小梦的事,怎么解决的?”我问棒子。
“我带她去流了,她也承认她在朗廷的事儿,她说她以后不做了,安安心心跟着我。”棒子说。
“这样的女人,你也要?”我看着棒子,顿时傻了眼。
“人生在世,谁不犯点错。犯了错,也不能一辈子都在地狱吧。”棒子掏了根烟,点燃说。
我突然意识到,棒子不单单是我们的救赎,也是沈小梦的救赎。
“沈小梦遇到你,是她的福气。”我说。
“我也就给她一次机会。”棒子吸着烟,然后问我,“听说你好好的工作不做了,把我爸妈给气得不行。怎么,要造反了?”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野惯了,医院那种地方关不住我。我想出来透透气,闯一闯。”我说。
“那就去闯,别整天跟着这帮二代混,混不出什么出息。”棒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我何尝不知道,我也掏了根烟,点燃抽起来。
“知道了,下周一我就去上班了,去做销售。”我说。
“最起码做半年,别轻易就放弃。”棒子说,随后问我,“你和苏凛,还在扯淡?”
“棒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会爱上我们?你看周子睿对杨雪,也不是没有真心。”我说。
“他们或许不是坏人,但是他们注定和你们不是一路人。安馨,别傻,别抱幻想。”棒子对我说,随后说,“前段李泽树和我吃了顿饭,提起你。其实,他才是能带你走出困境的人,可是你啊,就是看不见。”
其实我知道。
棒子也好,李泽树也好,都是能够带我走出困境的人。
我不是看不见,我是假装看不见。
一个人陷在泥泞里太久,挣脱势必像破茧一样要历经层层痛苦,可是我最怕的就是痛苦。
苏凛像是我的吗啡,他可以让我甘心在泥泞里沉醉,假装自己已经挣脱。
我苦笑了一下,棒子给我和杨雪下了个定论:“你和杨雪,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竟无力反驳。
这时候,棒子已经高声喊了一句“叔叔,阿姨!我们在这里!”
我看到不远处,杨雪的爸妈带着拖拖急急赶了过来,我连忙掐灭手里的烟头,和棒子一起迎了过去。
作者说:
无论是杨雪还是安馨,苏凛还是周子睿,都会成长和蜕变的。
请给他们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