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于此,叶婉若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婉若,你和景曜....”
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看到后面的声响,叶玉山轻撩起窗帘,看着尉迟景曜的马车小心的跟在身后,明显是想要护送公主府马车的安全。
见此状,叶玉山这才轻声问道。
透过叶玉山撩起窗帘的缝隙处,叶婉若当然也看到了紧跟在身后的马车,紧锁着眉心,缓声说道:“父亲,婉若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下!”
看出来叶婉若不愿提及,叶玉山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看着女儿倚靠在马车上,双眼紧闭,叶玉山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心疼。
其实无论叶婉若做出怎样的抉择,叶玉山都会支持她,只要她开心,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做什么都甘愿。只是叶玉山不懂的是,这个傻孩子,明明对尉迟景曜有感情,为何要刻意压制?
对此叶玉山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也闭上眼睛假寐。
※※※
宁贤宫内,刚刚还狼狈不堪的莫亦嫣,在桂嬷嬷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白色亵衣,额头上的伤口也经过了处理,被包扎完好。
此时的莫亦嫣呆坐在床榻边冰冷的地面上,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开来,眸光空洞无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即便是素颜也掩饰不掉莫亦嫣绝美的容颜,可如今却已事是人非,不能同日而语了。
“娘娘,地上凉,小心伤了凤体,快到榻上早点歇息吧!”
桂嬷嬷跪在一边陪同,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是对于桂嬷嬷的话,莫亦嫣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眸光依旧呆滞无神。
门外侍卫重兵把守,刚刚在送莫亦嫣回来的同时,凤印及宝册已经被全部收走,此时的莫亦嫣除了空留一个皇后的称呼,也只不过是空留一副皮囊而已。
原本这个时间,已经在皇陵祭祀祖先以已故亡人,而莫亦嫣的宏图大业也正在计划中进行,却因为南秦皇身体抱恙,此事只得另行商定。
谁成想突然发生的变故,却让她败得几乎再无翻身的可能。
自从那日在宜妃处的蓝月阁与宜妃发生冲突后,南秦皇便对莫亦嫣避而不见,好不容易有今日这样与南秦皇相见的机会,莫亦嫣巴结都来不及,怎会在两人的参汤中下毒?
这件事明显是针对莫亦嫣而来,从16岁入宫起,莫亦嫣便每日周旋于宫斗之中,又怎会看不出来这是圈套?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慕寒居然不惜以腹中之子来以此作为代价,本以为竹枕的事慕寒没有张扬,一种可能是没发现,另一种可能便是慕寒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令莫亦嫣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寒竟然以毒药为梗,再有竹枕的事加以推进,如此便已让莫亦嫣百口莫辩,置她于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让莫亦嫣又如何甘心?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个透彻,只见莫亦嫣双拳不自觉的握紧,指甲硬生生的嵌入皮肤之中,而莫亦嫣却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眸光晦暗阴郁。
“娘娘,皇上正处于气头上,此时您伤心也无力改变什么!倒不如安下心来,好生休养身体,太子殿下还在外面,自然会帮助娘娘度过难关的。”
感受到来自莫亦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意,桂嬷嬷再次开口劝解着。
只是她不开口还好,此时提到尉迟盛,莫亦嫣的双拳下意识握得更紧了几分。
整个受冤的过程,太子盛竟从未帮她解释过一句话,反而还试图劝解她向南秦皇认错。可这错若是认下来,便代表着全部的罪行都承认了,莫亦嫣又怎么可能如了她们的意?
鸣冤叫屈,未来或许还有一片生机,或若是认了错,很可能这后位也保不住了,那么这么多年她所忍受的委屈将全部付诸东流,再无转机。
就在这时,宁贤宫的门在外面被推开,走进来尉迟盛高大挺拔的身影,莫亦嫣不为所动,而桂嬷嬷却像是寻找到了希望一般,连忙转而跪向尉迟盛,语气迫切的说道:“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来得正好,皇后娘娘从回了宁贤宫就坐在这里,可这地面冰冷,皇后娘娘的身体又怎能受得住?老奴恳请太子殿下劝劝皇后娘娘,凤体要紧啊!”
“你先下去吧!”
尉迟盛没有回答,却是沉声吐出五个字。
桂嬷嬷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而望向莫亦嫣,直到看着莫亦嫣点头同意后,这才朝着尉迟盛叩首行礼道:“是!”
直到桂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内室,尉迟盛这才不急不缓的抬步朝着莫亦嫣走去,当走到莫亦嫣身边时,俯身蹲下,缓声说道:“母后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又何用呢?反而中了策划这一切人的圈套,母后这又是何苦呢?”
听到这句话,莫亦嫣猛得抬起头看向尉迟盛,看来,他早就看出来她是冤枉的,可他又为何在祈云殿说出那番话来?莫亦嫣的眸光中闪过一抹质疑,眸光中的阴冷仿佛想要将尉迟盛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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